“塔布,你還有何話說?”胤 仰起下巴質問塔布。
事實俱在,即使塔布想狡辯,也不可能矇混過關。
因為,塔布若和孫家三妹沒有姦情,孫家三妹怎麼可能知道,塔布的襠內有梅花狀的胎記呢?
“奴才該死,不該被孫家三妹的美色所誘,一時犯了糊塗……”塔布自以為高明的想甩鍋給孫家三妹。
胤 冷笑道︰“塔布,你是真該死,居然狗膽包天的誘奸內務府沒撂牌子的備選包衣秀女,哼,死不足惜!”
塔布終於醒過了神,立時嚇得渾身發抖,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一旁的木泰,也被嚇得肝膽俱裂,乖乖的跪下請罪。
“奴才馭下不嚴,令宮裡蒙羞,實在是罪大惡極,請十五爺重重治罪!”木泰主動摘了頂戴,腦袋狠狠的撞在地磚上,發出 的響聲。
孫家是上三旗包衣出身,孫家三妹年滿十三歲後,有義務參加內務府的選宮女。
上次選宮女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孫家三妹雖然被內務府留了牌子,卻一直沒通知她參加復選。
時間一長,不僅孫家人自己也疏忽了,塔布也以為孫家三妹被撂了牌子。
按照森嚴的宮規,膽敢誘奸待復選的秀女或宮女者,不管是誰,一律絞立決。
不僅如此,該旗佐領、參領和都統,因負有失察之責,最輕都要革職拿問。
木泰作為塔布的頂頭上司,自然也不可能逃過懲罰。
實話說,如果是綠營裡,發生了軍士毆打長官的事情,根本輪不到胤 出面查辦。
可是,負責把守乾清門等要害位置的上三旗護軍營,要是出了影響安定的妖蛾子,康熙還睡得著覺麼?
真相大白後,胤 並沒有急著向康熙稟報,而是把親供和各種證據文書,全部都做實了。
不管怎麼說,證據都是最終懲罰的依據。
證據若有疏漏,康熙反而會認為,胤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老九、老十、老十二、老十三和老十四,等年長於胤 的皇子阿哥,都還貓在尚書房裡讀書呢。
這年頭,從來不缺紅眼病患者,只要胤 露出了破綻,有人必會趁機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再不濟,把胤 拉回尚書房讀書,一起苦熬著,有些人的心裡也是舒服得嘛!
把證據鏈搞得異常扎實,且整個案情邏輯一目瞭然之後,胤 這才帶著題本、節略和卷宗,遞牌子進了乾清宮。
康熙看了節略後,沉默了好半晌,忽然輕聲一笑,自嘲道︰“待復選的宮女,塔布這個狗奴才,也敢擅踫?朕老了啊,就像是暮年的老虎,牙齒都掉光了!”
胤 低著頭,故意沒吱聲。但是,他知道,有人要掉腦袋了!
“傳旨,佐領塔布,賜絞立決,其父母兄弟一體發配寧古塔,交與披甲人為奴。其妻女,俱賞給包衣阿哈為奴,永不許赦。”
“……孫家所屬旗分之佐領、參領、都統,一體降五級呼叫。”
胤 心想,康熙是真怒了,皇帝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老夫少妻,最忌諱的是,少妻被人睡了!
降五級呼叫,相當於,從副部級降為正科級,這可比革職的懲罰,厲害何止十倍以上?
“瓖黃旗包衣護軍統領木泰,著革職,永不敘用。”
永不敘用,宣告仕途的徹底終結!
連發三道上諭後,康熙的火氣略微消減了一些,便望著胤 ,冷冷的問他︰“讓孫九哥去西北邊疆效死抵命,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回汗阿瑪,準噶爾人乃我大清的心腹大患,必須時刻提防,小心戒備。那孫九哥能開十四力的硬弓,擅長騎射三星連珠,人才屬實難得。臣兒特請汗阿瑪,命其去西北綠營效力。若是戰死殺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若是,僥幸不死,算他命大。”胤 胸有成竹的提出了面面俱到的建議。
如果,胤 提議把孫九哥留在禁旅八旗裡邊效力,康熙肯定會起疑心。
偏偏,胤 給的建議是,讓孫九哥去西北邊疆的綠營兵裡效力,這就完全無私嘛,僅僅是為國惜才而已。
“嗯,騎射乃是我大清立國的根本……”
也許是被胤 撓到了癢處,康熙開始了長篇大論,反復強調,弓馬打天下的重要意義。
等康熙說高興之後,冷不丁的信口下旨︰“孫九哥,著以遊擊品級,調入川陝綠營軍前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