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尹照棠是有意彰顯實力,帶著大批人馬上島,登上禪寺寶境時,身後帶著一百多人。
寺院僧人收到訊息,主持慧命和尚,親自帶著眾僧到寺門親迎。
大嶼山只有一個差館,館內三十幾個警員。根本鎮不住老忠的人馬,呼叫總署支援得緊急上報。
慧命和尚心知跑和尚,跑不了廟,想在港島混下去,得罪老社可以,得罪老忠絕對不行。
沒出血案之前,絕對不能報警。
無奈,慧命和尚身披袈裟,陪遊作伴,講解起禪林歷史,給足尊重。希望老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在寺廟中跟人撕破臉。
當尹照棠出現的時候,其實僧眾都知蔡居士是撈偏門的,但佛陀面前,眾生平等,收下的“功德”可不能退。
幸好,尹照棠是一個迷信的人,不會在佛前動怒。到大雄寶殿內敬香行禮,供奉一筆功德,再跟著主持來到茶室。
由於上島的老忠兄弟眾多,只有五個刑堂保鏢,跟在龍頭身側。餘下十人遠遠跟著,人人帶槍。
剩下的人則沒帶武器,守在寺廟各地,清淨之地,若染塵埃,照沾殺伐。
茶室裡。
蔡振業頭上裹著一圈白布,站在東叔背後,眼中乖張之色減退許多,悄悄轉著,似乎是想找到昨天暴他頭的王八蛋。
但傻輝區區一個四九仔,正在廟林走廊抽著煙呢。跟在龍頭身旁的事刑堂掌刀牛強,嘴角一道老疤格外猙獰。
牛強盯著蔡振業片刻,便叫他心生畏懼,收回目光。
蔡東親自給尹照棠奉茶,誠心道歉:“唔好意思,尹生,前幾次家裡不成器的晚輩亂來。”
“江湖上,最不知尹生最重清白,點解能用老忠的船走貨呢?”
尹照棠眼帶殺機,目光不善瞥了他一眼,緩緩舉起茶杯,淺淺飲下一口:“嗯,知道做錯就行。”
“我都不繫得理不饒人,下次不再犯。”
尹照棠來赴約的首要目標,不是跟老社撕破臉。老社能陸豐發展壯大,以家家戶戶為工廠,背後沒有人罩是不可能的。
有人想掙快錢,有人想收黑錢,有人樂見村莊發展,帶動經濟,有人被拖下水,不得不裝作瞎子。
政策變了,人心變了。
有些蟲豸為仕途順利,爭權奪位,故意放縱,收取獻金,以作結黨營私之用。要知道,很多人貪,不是為了拿錢享樂。
一人一戶享樂能花幾盎司的刀樂?把五服全送到美利堅都花不了多少鈔票。但要形成利益紐帶,層層疊疊,捆綁輸送,金山銀山都不夠用。
貪慾一生,永無止境,古今中外,所有鉅貪大案,不是為一個人,是藏著一群人。有時,他們盯上鹽鐵,有時盯上海貿,有時盯上石油,有時呢
亦把目光放在罪惡之上。
老社只是蟲豸們的一條財路,跟蔡東撕破臉,和內地有關的所有生意都會受到影響,什麼愛國企業家,意見領袖的頭銜都不管用。
因為,那夥蟲豸從不做人事。
能把蔡東禮送出境,倆人相安無事,是最後的一個結局。似乎蔡東都明白尹照棠所求,添完茶水,出聲道:“尹生肚量如海,撐船行舟。不知尹生有意出售大飛線,交給我的人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