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照棠翻開火機,燒紅雪茄,吐著煙霧:“蔡生做大生意的人,連賣豬肉的生意都不放過。”
“出來行,把事做絕,同大家都冇好處。港紙滙豐銀行每年都增印,鈔票掙不完的嗎?”
蔡東笑臉盈盈,搓動指節上的翡翠扳指,雕花門窗半掩著,鹹溼的海風吹進室內,空氣中飄著些香灰味。
“五千萬!”
“一年五千萬,只要把線交給我,什麼事都不用做,五千萬港幣打進海外賬戶。”
尹照棠猛地抬手,果決無比:“不用再講,五個億都冇得談。”
窗外斜陽照入,將他的影子放大,舒展的五指映在牆上。
不偏不倚,手掌把檀木櫃臺供奉的鎏金菩薩收入掌心。
蔡東冷下臉,出聲道:“這次是五千萬,下次回來找我,一千萬都沒有。”
尹照棠起身把茶桌推翻,把手搭在腰間,拔出一把黑星手槍,眼神冷酷:“下次再來,迎接你的只有子彈!”
滾燙的茶湯灑滿蒲團,蔡東稍退一步,腳跟踩中一冊《般若心經》,微微舉起雙手,輕聲道:“大家都系生意人,買賣不成,仁義在。”
“尹生,佛前見血,有傷天和。”
尹照棠挑起嘴角,譏諷的道:“泥雕木塑,與土雞瓦狗無異,看來蔡生在內地沒學會真法。”
蔡東扯扯衣襟,出聲警告:“真是一葉障目,不見如來,寶蓮寺中有真神,準叫你回來求我!”
“尹生若不準備在寺中修行,回吧,不送。”
砰!
尹照棠調轉槍口,朝向供臺菩薩,一槍把泥頭崩爛,拂袖轉身:“狗屁如來,若我不信,泥塑一尊。”
“區區泥菩薩,過的了珠海嗎!”
蔡東驚的臉色煞白。
蔡振業追出兩步,立即被牛強舉槍擋下,寺廟中眾多忠義堂兄弟,拔腿朝槍聲響起的地方趕來。
慧命和尚帶著眾僧侶鞠躬行禮,斂首低眉,出聲誦道:“居士慢走,小心青苔石滑。”
“不用擔心。”
尹照棠朗聲答道,非常張狂。
兄弟們紛紛趕到跟前,低頭道:“龍頭。”
“頂爺。”
咚。
禪院當中,鐘鼓樓。
當他下山時,竟已夕陽斜照,漫天紅霞,林中有暮鼓相送。
蔡振業站在昂坪,望著忠義堂人馬離去,面色猙獰,咬牙說道:“王八蛋,真敢不把老社放在眼裡。”
“東叔,叫振柄帶兄弟過海,把他老忠山門都炸個稀巴爛。”
一萬多人的大家族,有行伍經驗的年輕人,足可抽出上百。
還有合法合規的民兵武裝隊,每個月都要操練。內地的武器更是氾濫,更大量兵工廠私造和二戰武器,廣泛流通在民間。
老社村裡,幾乎家家戶戶門後都靠著把打鉛彈的汽槍,沒事上山打打野雞麻雀,煮湯清燉。
叫蔡振柄的人,是“老社蔡”二房長子,蔡東堂弟蔡偉的兒子,是老社村的民兵隊長,管理村中的鄉間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