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以為你是袁氏子我便怕你,這裡不是汝南,是右扶風!你袁氏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裡!”
袁樹聞言冷笑。
看來這傢伙文化水平有限、政治覺悟低下,並不明白“門生故吏遍天下”這七個字的含義。
這七個字,可不是隨便拉一個人出來就能配得上的。
於是他笑眯眯地開口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故事,我來說給你聽,就是說,蔡氏一族長期與匪類為伍,表面上看是一戶良善人家,實際上勾結土匪,打家劫舍,為非作歹,喪盡天良,結果有朝一日,蔡氏突然滅門了。”
“???”
蔡鎮驚訝地看著袁樹:“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說個故事。”
袁樹嘿嘿笑道:“蔡氏為什麼會滅門呢?經過官府調查,原來,蔡氏與土匪頭子分贓不清,雙方起了爭執,爆發內亂,互相廝殺,最後,蔡氏被滅門,全族無一倖存,而犯事的土匪則遠遁江海,不知所蹤。”
蔡鎮的心裡忽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測。
“你該不會是在……”
“對,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不把這個罪給定下來,那麼接下來,我所說的,就真的會發生哦。”
袁樹伸手指了指東邊:“以我的父親、京兆尹袁逢的名義發誓,我一定會讓它發生。”
蔡鎮嚥了口唾沫,心中打鼓,但不願接受。
“茂陵乃皇陵,哪裡來的如此匪類?你這般說辭,誰能相信?”
“對啊,茂陵乃皇陵,哪裡來的一般匪類?必然有人從中作梗!那麼,是誰從中作梗、勾結匪類、甚至自己就是匪類呢?”
袁樹緩緩道:“土匪內鬥、蔡氏滅門,聽上去,是多麼的合理?會有人追究嗎?或許有吧?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你會死,蔡氏也會徹底滅門,到那個時候再追究,對你而言,還有意義嗎?”
袁樹越說,蔡鎮越是心驚膽戰,越是心驚膽戰,表情就越是驚恐。
“就算你袁氏勢大,難道就能顛倒黑白、隨便殺人嗎?”
“殺人?”
袁樹似乎想起了什麼搞笑的過往,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能不能隨便殺人?我?你知道我是誰對吧?我告訴你,正是因為我沒有顛倒黑白隨便殺人,你才能活著在這裡和我說話!而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汝南袁氏?你知不知道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
我跟你說,汝南袁氏培養子弟,從來都不刻板,而是相當靈活,我六歲的時候,因為太喜歡看書了,除了看書,別的事情都不願意做,所以我父親和我三叔很擔心,就勸我,讓我去幹點出格的事情。
他們跟我說,孩子啊,不要繼續看書了好不好?出去闖闖鬧鬧好不好?實在不行,你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甚至殺個人也可以啊,給我們看看,讓我們知道你是有血性的袁氏男兒,好不好?
我開始覺得很奇怪,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真的擔心我讀書讀傻了,擔心我成了一個老學究,軟軟弱弱庸庸碌碌,根本守不住袁氏偌大的家業,所以才希望我狠辣一點,要願意殺人,要敢於殺人!”
說到這裡,袁樹頓了頓,盯著蔡鎮,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幾個字。
“特別是殺像你這種不配當人的人。”
蔡鎮直接愣住,嘴巴張開,根本合不攏,似乎被袁樹所說的過往給震住了。
好一會兒,這傢伙才從嘴裡蹦出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