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時節,即使是西北苦寒之地,一眼看去,也是樹木吐綠,草色青青。
赤城縣衙後院。
三年過去了,這後院經過王永珠細心的打理,和之前已經很是不同了。
葡萄藤爬滿了木架子,葉片已經長成了小孩巴掌大小,綠茵茵的,看上去格外的舒坦。
廊下栽種了兩棵西府海棠,正是含苞吐蕊的季節。
後罩房牆邊的爬藤薔薇,亦在怒放,風一吹,滿院子都是薔薇的香氣。
就連前面院子裡,也栽種了幾從竹子,如今已經是鬱鬱蔥蔥了,牆角也都栽些小小的茉莉花,已經打出了幾個小小的白色花苞,可憐又可愛。
西廂房的門開著,不時的有人進出,裡面傳出低低的說話的聲音。
外頭丫頭婆子還有隨從們,都恭敬的站立著,等候裡面的吩咐。
王永珠正在翻看著帳薄,就聽到外面有人通報,說是歷九少來了,頓了頓,放下手裡的賬冊,示意將人請進來。
這三年來,自從宋重錦以雷霆手段,將馬場上下內外清洗了一遍後,赤城縣和馬場從此都在他的掌控中。
馬場那邊,後續將倒塌的馬廄給重新修整了一番,又重新招選了一批馬伕。
這些馬伕大多是從軍中退回來的,或者是年紀大了,或者是腿腳受傷了,還有傷殘了但是不影響日常生活的那一批兵士。
這麼些年來,邊防軍裡退役回家的人不少,日子也過得艱難。
像趙六他們這樣的還算好的,更多的因為身體受傷了,太過辛苦的農田活計或者苦力什麼的做不得,都只能勉強度日,更不用說什麼成家立業了。
宋重錦這麼做,不說趙六他們這些人,就是邊防軍的軍士,也都伸出大拇指來。
俗話說得好,兔死狐悲,以前那些受傷的軍士回家後落魄度日,誰心裡不清楚?誰不害怕自己也落得那個下場?
如今有了這個安置的地方,好歹大家生活有著落了,大家誰心裡不暗暗誇耀宋重錦幾句?
再來這些邊防軍出身的馬伕們,以前還在軍中的時候,也大多和馬匹打過交道,有的以前是騎兵,那更是和馬同進同出,甚至同吃同睡,比親兄弟還親。
因此照顧起騾馬來,那也是上手頗快。
更有宋重錦還謄抄出多份的小冊子,叫什麼《騾馬餵養指南》,上面總結歸納了,如何餵養騾馬的種種辦法。
出現了什麼症狀,要如何處理,都寫得清清楚楚的。
就算不識字的,也有人天天帶著他們背誦,天長日久的也都記住了。
這些老兵們,手腳勤快,對馬場份外的上心,不願出一點差錯,不然就覺得對不住宋大人對他們的恩德。
因此馬場開了春後,那面貌氣象頓時煥然一新。
只是到底優質的種馬太少,宋重錦本來是十分犯愁的。
還是王永珠告訴他,既然騾馬配種生育率不能提高,要求也太多,倒不如換一種。
她曾經翻看過一本遊記,據說在西南地界,有一種矮腳馬,體型不大,個子不高,可卻十分的穩健耐力長,書中是這樣記載的:,質小而蹄健,上高山,履危徑,雖數十里而不知喘汗,以生長山谷也。
宋重錦對王永珠的話一貫是深信不疑,也就派人去西南那邊打聽。
恰逢歷九少也到了赤城縣,跟王永珠說起京城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