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這邊的兩個店夥計面色大驚:“那,官府怎麼不通告?”
那邊的店夥計壓低聲音:“不過也別怕,據說這賊只在一地犯案兩三起,然後就走了。”
這邊兩個店夥計眼都瞪圓:“那,官府就不抓了?”
那邊的店夥計忙說:“抓,怎麼不抓,就是,悄悄地抓。”
什麼啊,悄悄地抓,能抓住什麼啊,分明是要等著這賊走了,再大張旗鼓的抓呢,這邊的店夥計瞬時明白了,手腳加快,快點躲起來吧,指望不了官府了,只能指望老天別讓自己成為下一個倒黴蛋。
那邊的店夥計亦是同樣的動作,似乎一眨眼間街上的店鋪都關了門,也不見一個人影。
躲在家宅中並不就真的安全了,門窗牆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擋不住作惡的人。
夜色籠罩的城池中,一聲尖叫劃破了街巷的死靜,但街上並沒有人,連巡查的差役都沒有,所以這尖叫並沒有引來喧鬧。
下一刻尖叫也消失了。
昏暗的室內燈火搖曳,勾勒出一個猙獰的身影。
“叫什麼叫——大爺選上你——就是你的死期——閻王爺來了都攔不住。”
低沉的笑聲在室內迴盪。
“你放心,大爺會讓你先痛快再上黃泉路——”
伴著這句話,另一個嬌小的身影被拉起來,如破布一般撕扯。
叫聲再次響起,但相比於上一聲無力很多,沒有人會救她了——
但下一刻窗欞砰地一聲碎裂,一個黑影撲向那猙獰的身形。
室內再次響起尖叫。
不過不是女聲,而是男人粗啞。
“賊子,受死吧。”
撲在男人胸口宛如的黑影瞬時拉長,如蛇一般攀上男人的咽喉,只待一用力就能絞斷脖子,但此時室內陡然火光明亮。
一張大網從屋頂落下,將地上纏在一起的兩人裹住。
伶人暗叫不好,一把抓住男人的咽喉,但男人此時大喊:“別拿我當人質,我是死囚——”
陷阱!
死囚本就該死,官府不會在乎他的性命。
伶人一個就地滾,與那死囚分開,鐵網也被他裹走,在身上纏繞地密密麻麻。
“此子有縮骨功——”沉沉地聲音喝道,“收網——”
伴著這聲喊,鐵網陡然被拉起,絲網中又生出密密刺釘,釘入皮肉,伶人發出一聲痛呼,宛如網中魚一般被懸起,無法動彈。
室內湧入數十差役,四角的差役們拉扯著鐵網,一個身材高大穿著武將官袍的男人緩緩走來,與懸浮裹在鐵網中的伶人四目相對。
鐵網將伶人裹成小小一團,除了一雙眼閃著兇光,整張臉都模糊了,血滲出破爛的衣衫,滴落在地上。
“京兆府張元辦案在此。”張元說,“膠州滾地龍,你涉嫌殺害濟城學子劉文昌,現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