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惱火地瞪他們一眼。
差役們嘻嘻哈哈笑。
能跟來的都是張元的親信,也能隨意跟他開玩笑。
“不出來不知道。”一個差役說,“這墨徒竟然這麼多,藏的還這麼深。”
另一個差役說:“怪不得被晉王招攬行大逆不道之事。”
又一個差役翻看著手裡的邸報,忍不住嘀咕一聲:“看這些蛛絲馬跡的描述,他們好像,也不太像是大逆不道之徒......”
張元放下茶杯看向他:“國有律法,有官府,有兵衛,以私行犯禁,難道還不是大逆不道?如果人人都像他們這般,豈不是大亂?”
那差役忙點頭:“屬下明白。”
張元視線掃過諸人:“記住,秉公執法,鐵面無私,天下才能長治久安,民眾平安喜樂。”
差役們鄭重應聲是。
說話間外邊又有差役急急跑進來。
“頭兒,那小子就在附近呢。”他低聲說。
這話讓坐下的差役們嘩啦又都站起來。
張元問:“確定嗎?不能打草驚蛇,一擊不中就功夫白費。”
那差役點點頭:“確定。”說到這裡又笑,“這小子在地裡挖人家菜根,被發現了竟然不跑,非要表演雜技來抵。”
雜技,這跟膠州所那邊打探到的一個伶人不見了的訊息符合了。
張元依舊沒有起身,看著其他人:“人手都準備好了吧?”
差役們齊齊點頭“準備好了。”“都是再三演練過的。”“都交代好了,他們好像都很怕張頭兒你,說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個麼,不過是因為謠傳他張元是霍蓮的走狗,無所謂了。
張元一拍桌子站起來,眼神炯炯看向外邊,一聲令下“走!”
冬日的傍晚總是寒意更增,行人腳步變得匆匆,店夥計也盼著早點關門。
“都小心點。”店主穿著厚實的襖子,帶著護耳,揣著暖袖,“這幾天不太平,你們晚上都住在店裡守著。”
這話讓店夥計們心裡一片哀嚎。
東家極其吝嗇,守店肯定不捨得讓多燒炭火,晚上可真是難熬。
這還不是最難熬的——
“東家,真的有匪賊跑到我們這裡了?”一個店夥計低聲問。
東家瞪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我是說,冬天了,快過年了盜賊多,你們都警惕些,晚上別睡的太死。”
說到這裡他看了眼外邊,北風一吹,似乎一眨眼天就黑了。
“我先回去了。”
他說完抬腳就出去了,喚僕從套車,在大街上急匆匆而去。
店夥計們也立刻上門板關門。
“東家這麼貪財,從來不捨得早回家。”一個店夥計說,“現在天沒黑就跑了,可見真是有事發生。”
“真的有,我有個在官府當雜役的親戚說了,來了一個大賊,劫財劫色殺人。”旁邊店裡也在上門板的夥計低聲說,“城外的好幾個村子裡都遭了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