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彙報後,蘇擇東滿意地點點頭,暗笑這項鋒果然是被自己逼急了,連老家的救兵都搬出來了,那這場遊戲就好玩了,嬉笑道:“哈哈,來來來,六弟,哥哥我再敬你一杯!”
“蘇堂主居然稱自己叫做六弟!”
蘇六兩的面容雖不改,但在內心已經是興奮不已了!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雖然自己的年紀要比蘇三兩大上幾歲,但就武力、智力等能力而言,蘇三兩還是要高出一籌的,再加上他是堂主的身份,現在居然放下了身段,叫自己六弟了,估計其是留意到自己在說道“兄弟”二字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了!
蘇擇東說著話,手中的酒杯也高高舉起,與蘇六兩碰杯之後便一飲而盡了。
蘇六兩知道,這酒杯對蘇堂主來說實在太小了,按照蘇堂主平日的喝法,就應該是一碗碗、一壺壺的喝下去,但既然他願意跟自己喝酒,還將自己叫做六弟,那這於情於理都實在太看得重自己了!
蘇六兩心中暗想著:就算知道對方是在利用自己,是在用情意收買自己,那又怎麼樣呢?人家有虧待過自己嗎?工錢有少過自己嗎?有讓自己受過委屈,有像項鋒一樣,拿著自己耀武揚威嗎?
既然都沒有,那自己就要做到守本分,就算真的是被利用,那又怎麼樣呢?活在這個亂世中,人不就是靠著利用而存活的嗎?而蘇擇東也絕非那些重利忘義之人,自己為他賣命效力,可是自己的福分啊!
想到這裡,蘇六兩真的很想跪下,給蘇擇東磕頭感謝,別看他平日裡少言寡語的就是無情無義的悶頭青,其實他的心可是熱忱著,現在也只是礙於這種場合人多眼雜,則事後定會用自己的行動報恩!
就在蘇擇東等人的話語間,本次宴會的組織著,高郵城的吳王便來到了酒樓之中,與眾人寒暄了幾句,很是客套地鼓舞了幾句話,同時也比預期的一年時間,提前了八個月宣佈自己的財政大臣:蘇擇東。
隨後,張士誠的幾個親信,以蘇擇東的身份、家族等理由,阻擾地說了幾句,卻被張士誠藉著這些壞處說成這是好處,反正他是吳王,是一把手,現在還掌握著實權,當然說一不二。
再者,蘇擇東的底下功夫也做得很足,酒樓內大多官員都喝跟他過,且都喝不過他,也拿過他給的打點費,而且每個月都是成倍增加,所以他們就敢跟那幾個親信對著幹,十幾個人三言兩語就將他們的話給澆滅了。
等大局已定後,項鋒就在酒席中途離場了,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張士誠的那幾個親信和張士德,自然他們成為張士誠的親信後,哪裡還吃過這種苦頭?看來吳王是有意思壓壓他們的銳氣啊。
不過他們也不怕,畢竟還掌握著項鋒這枚棋子,再者說了,他們在軍隊中還有一定的勢力和威望。
走的人是都知道這結果的,自從昨天蘇擇東進到王府上的那一刻,他們心中就猜到了可能會有這一次結果了,因為項鋒口中的蘇擇東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傢伙,沒有什麼真本事,也就是靠著教派中的勢力才能在高郵城內立足。
至於東振公司為何賺得錢方面,項鋒卻有意的迴避這個話題,只是說決定跟明教的勢力有關,極有可能是強買強賣,甚至是謀財害命!
那幾個親信聽到得到這個訊息後,既是憤怒,也很是高興,憤怒的是因為項鋒把謊話說得太真,把真話掩藏得太好了!
高興的是就算自己做得太過分,縱容部下強搶民女,私拆民房,如果有反抗的就將別人一家人全部以叛亂的名義斬殺,還藉助項鋒這一層關係,在泰州、高郵等地合資購買賭場、酒樓等風花雪月的地方,所用的錢全部都是預支的軍費和稅收,不夠的再跟當地官員和項鋒要。
當地的官員每每被那些有穿著起義軍的戎裝來要錢的,都知道他們是張士誠的那幾個親信派來的,所以既然出師有名了,他們在超額收取賦稅的時候,也想著自己再撈上一筆!
則官方要的賦稅可能只是一兩銀子,親信們就加到一兩六錢,而當地官員實際徵收的則為二兩銀子!反正只要比元朝廷收取的少一錢就是一錢,少一個銅板也算是少,那為何不多收些呢?再者說了,做了吳王的張士誠,能不知道自己底下這幫人在做什麼小動作嗎?
既然代表著法和道義、天意的吳王都睜一隻閉一隻了,那他們的親信的話就代表著道義,代表著法,則就算搜刮得再多再厲害了,官員們也都是聽從其親信們的道義、法來辦事情的,根本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再者說了,他們浙西當官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元朝的官,招安之後還在原地當著官,所以都有一定的威望和手段了,則之前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只是服務的物件不同了,交錢時候腰板也能挺直了,不會再被上級打罵成狗了,所以就要堅決、堅定地完成上級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