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瑾玉見厲擎蒼並不回答,又接著說道:“皇兄,臣弟這一生只求這一人。”厲擎蒼終是應允了他。
四五月份,天氣漸漸轉熱,到了夜半時分,也不再有前日的涼意了。厲瑾玉從宮裡出來,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中皎白的玉盤,再環視了這偌大的皇宮,一股森森的感覺順著地上的影子爬了上來。天家涼薄,他在這宮牆內住了十幾年,早已瞭然於心。
芣苡,於皇兄眼裡也不過一個誘餌。厲瑾玉開始悔了,當初為何要求了皇兄賜婚。當時朝堂上,孔淵提及自己的婚事時,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唐芣苡一人。況且她隻身北上,在皇城舉目無親,如此自己也能照拂她。他卻沒有想到,前朝後宮,哪一個不是泥潭,她從那時便被自己捲入了其中。
陳甫仁一案後,之前與他交好的商人也沒了靠山,受到了官府和同行的打擊,漸漸不濟,許多都將鋪子轉讓了。
唐芣苡收購了其中兩家的鋪子,卻沒有遣散其中夥計,每個鋪子還是交由原來的掌櫃管理,唐芣苡只需要每月查一次賬便可。而皇城香料供應,也不再需要胡叔從蘇陽送來,之前的夥計制香技術已經熟練,加上收購的兩家鋪子,本就有制香的夥計,香料供應也有穩定的來源。
入夏了,府裡後院的一方荷花池開始有一兩個花苞探了頭,蛙鳴,蟲鳴也時不時響起來了。初夏的陽光,也比得春日的明媚了。
楊柳給文府送去了新的布料,軟煙羅,輕蟬翼,雲綾錦,都是適合夏日用的。方氏收拾了幾匹鮮亮的,打算給唐芣苡留著,於是遣了下人去請唐芣苡。
唐芣苡自小就沒有孃親,能得方氏如此相待,心中很是感激。想起之前贈方氏香一事,自覺愧疚。文府來人,她自然是毫不怠慢,立刻備了車去文府。
而唐芣苡剛走,將軍府就闖入二十來個侍衛。府內的丫鬟家丁個個不明所以,張月娘連忙上前,厲聲喝道來人:“這裡是將軍府!”
為首一人也不回答,掏出一個腰牌來。張月娘一看,方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宮裡來的。
“我等奉命捉拿唐芣苡。”
“唐姑娘所犯何事?”
“只管交人來,哪輪得到你來問?”
“唐姑娘不在府中。”
“那她去哪了。”
“姑娘的事,也輪不到我們這些下人問。”
為首的侍衛還想在府內搜尋一番,被張月娘攔了下來。
“這是將軍府!如何也輪不到你們放肆!”
眾侍衛只得作罷,出了將軍府,便四處詢問。得了訊息,就直接去了文府拿人。唐芣苡見這陣勢,知道自己是如何也要去宮裡一趟的,也不多問,直接跟著去了宮中。
方氏連忙遣人去了校場通知厲瑾玉。
厲瑾玉趕到宮中,李如朝卻一臉難色的說道:“將軍,莫要為難老奴,皇上下的旨意,實在不敢放您進去呀。”
厲瑾玉聽了這話,便不管李如朝的阻攔,直接就闖入門去。守門的侍衛見狀正要拔出刀來,就被厲瑾玉直接卸下。
“皇兄!”厲瑾玉大步走到厲擎蒼面前。
“你可知闖御書房是個什麼罪?”厲擎蒼放下手中的筆,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