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很有趣嗎?”楊柳慢悠悠的給唐芣苡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品品,滇南的普洱。”
他見唐芣苡沒有動作,接著說:“你知道嗎,你給皇上立了個大功。”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唐芣苡冷笑道,“不都是你算好的嗎?你一邊幫我和陳甫仁談生意,一邊暗示陳甫仁吞了我的香。”
“我只是告訴他,北蒼思嘉氏和你都是蘇陽人罷了。”
“怪不得了。只要在北蒼稍稍打聽,就能知道長姐有喜,整個王府都在四處蒐羅蘇陽相關的東西,對陳甫仁而言,走私蘇陽的香去北蒼,利益是非常大的。”
“利益燻心的人,自然是願意冒些險的。”
“陳府的管家那麼容易就和盤托出,也是因為你吧?”
“你說田叔?他本來就是我介紹去陳府的。”
“驛站往來記錄,陳府的賬本,那麼容易拿到,也是自然的。”唐芣苡看向楊柳,真是狐狸一般的長相,也有著狐狸一般的心腸。棋子,又做了一次棋子,呵!
楊柳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修長白皙的手指覆在玉瓷杯上,微微添上一些力道,指尖泛了些紅色。
“芣苡姑娘不覺得大快人心嗎?像陳甫仁這樣道貌岸然,貪得無厭的人,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他應得的。”他又添了些茶水在杯中,“況且,這對你而言,只會有利無害。”
“我真是信錯了人。”唐芣苡也不等他接話,便起身離去,才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楊柳的聲音:“你當真以為我布這樣一盤局,就為了治陳甫仁?”
看唐芣苡停了腳步,楊柳繼續說道:“陳甫仁被治罪,於我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唐芣苡轉身,錯愕的看著他,問道:“那你為何?”
楊柳這才站起來,悠悠說道:“我說為了你,你信嗎?”楊柳看她沒有言語,笑了笑,“殺雞儆猴。再者,我答應了你要教你經商的,這是第一課。”
果然如楊柳所言,陳甫仁事發後,黃清白老實了許多,不僅不尋由頭從自己這斂財,而且還尋藉口往自己這送錢。
“小姐,這是大小姐送來的信。”晨星手裡拿著一個信封,送至唐芣苡房間。
“長姐?”唐芣苡一聽是長姐的訊息,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從晨星手中接過信封,小心翼翼拆開來,信中寫道:“吾妹惠鑑,前日分別,已有月餘,現今姐妹天各一方,只望各自安好。前日吉夢徵蘭,甚喜,特此告知。念好,姊婉琴。”
短短几句話,唐芣苡反覆的讀了四五遍,晨星看著她破涕為歡,忙問道:“小姐,大小姐在信中說了何事?”
“晨星,長姐有喜了。”唐芣苡高興的拉著晨星,指著信紙說道:“看,前日吉夢徵蘭。”又吩咐晨星準備信紙,打算給思嘉婉琴回信。
“長姐惠鑑,得知佳訊,喜不自勝。”唐芣苡才寫下幾句,便擱了筆,她想和長姐說的太多了,多到不知道從何說起,融進墨中的,也就這寥寥數語了。實在不知如何落筆,不得已在後面接著寫了“念好,妹芣苡。”便擱筆了。
然而這封信才從驛站送出,半路就被人劫了下來。
“丞相。”那人劫了信便送到了孔淵手中。
孔淵看了眼那人手中的信封,並沒有接過,只簡單吩咐了幾句:“”“嗯,就在信上寫,萬事具備,只欠東風,稍安勿躁。”
從旁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接過信來,卻沒有拆信,用蘸了石灰水的毛筆在信封上寫上了孔淵所說的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