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黑,多注意腳下。”
次日,唐芣苡想起進宮前和楊柳的約定,派了晨星去打聽了一番。楊柳是皇城最大的布商,起於雲安,徽州的一座小城,現在在城東有一處府邸,卻不常住,常住在城北的一處別苑中。
唐芣苡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帶著晨星去了楊柳在城北的別苑。
“姑娘請回,公子居別苑是不見客的。”那門子尚未通報就回絕了唐芣苡。
唐芣苡沒想到楊柳還有這個規矩,站在那裡,進也不是,回去又不甘。好在楊柳身邊的飛葉正巧外出,見著二人,便引了進去。
這別苑外面瞧著不大,裡面卻是別有洞天。唐芣苡隨著飛葉左拐右拐的到了裡面一方亭子裡。楊柳正坐在亭中,面前一張七絃琴,手裡拿著一本書,看樣子是琴譜,正研究著。飛葉上前,輕言道:“公子,唐小姐來了。”
楊柳聽聞,忙放下手中書,起身道:“芣苡姑娘。”
“楊柳公子,沒有提前約見,打擾了。”
“芣苡姑娘何時來都無妨的。”
唐芣苡坐下,楊柳向飛葉示意,撤下了桌上的七絃琴,不一會,端來茶水點心。楊柳將點心向唐芣苡面前推了推,笑道:“芣苡姑娘,這荷花酥和定勝糕都是從蘇陽來的師傅做的,你嚐嚐。”
唐芣苡自小就不愛這些甜食點心,但是看楊柳如此,也不便推辭,便撿了一塊荷花酥,小小咬了一口,回道:“是江南的味道了。”她放下手上糕點,想開口說此番來意,不想楊柳先開口了。
“芣苡姑娘這次來,是想和我說上次茶樓的事情吧。”
“楊柳公子既然知道了,那我也直說了吧。那一日在方府,你所說不差半字,也如你所言,這事成不了,三日後,文夫人並沒有進宮。所以,想來討教一二。”
“唐老爺雖然病逝,但唐家根基尚在。”說著,楊柳看了一眼唐芣苡。
“是,家裡出了事後,遠一點的管不了就放下去了,但蘇陽的生意都還在,現在胡叔管著。只是地位比不了以往了,江南的生意都不好做了,我才想著北上,也好尋長姐。”
“江南富庶安逸,用香的人自然多,皇城用香的就少了許多了。所以皇城會制香的人也少得很,更何況比得上你唐家手藝的。如此,皇城的生意好做得很,只是看要怎麼做了。你想走宮裡的路的確是一條好路子,只是難了些。”
唐芣苡聽楊柳仔細的分析著,便有了興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皇城的香料市場,被分得七零八碎,要想擠進去,也容易,只用買下幾間鋪子,佔個位子便好。”
如此便提點了唐芣苡,這些都是極易想到的,自己怎麼就想不到呢?
楊柳又接著和她說了些皇城裡的生意經,唐芣苡都細細的記在心裡。
到了晌午時分,楊柳本想留唐芣苡吃飯,只是被她回絕了。她今日來只帶晨星來他別苑本就不妥,若留著吃了飯,怕留了話柄。
唐芣苡坐在馬車上,一條條理著楊柳的話,車停住了都渾然不覺,還是晨星告了她一聲:“小姐,前面在遊街,過不去了。”
“遊街?”唐芣苡說著便撩開了簾子,向外面看去。
外面的百姓將路圍得死死的,半點都看不清,只聽見路過的幾個人議論著。
“一個尚書哪有那麼大的膽子,還不是有丞相在背後撐腰。”
“聽說呀,是將軍帶兵繳了這些叛賊的。”
聽到厲瑾玉,唐芣苡本想下車多問問幾句,奈何幾人已經走遠了,便放下簾子,讓車伕繞了個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