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我不住這。”這句話她說得很快,煙也抽得猛。
吳心萌似乎受不了煙味,看到她過來,趕緊把本子遞給她。
許諾把手裡的水給了吳心萌一瓶,然後把剩下的一瓶給這個女人。她似乎遲疑了一秒,然後才接過水。看看筆錄,她叫米嫣。
“還想說謊嗎?”她直奔主題,驚得米嫣馬上抬起來頭。
“怎麼?有過一段?”許諾翻著本子,不經意的說道。“明明很傷心,還強裝淡定”
“住在老城區,一個單身男人的屋裡那麼幹淨,背後肯定會有個女人幫他整理。錢包價格不低,錢也很整潔,你,值得?”
“呵呵,有什麼辦法,就是心動了。”米嫣又猛的抽菸:“年紀不大,學的到還不少,技術不錯,也很會哄人,可是,就是不上進,過一天算一天,工作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米嫣嘆了口氣,又說:“也好,斷了念想,也好比每天看著他,就跟看著恨鐵不成鋼的孩子似的難受。”
她想過一輩子的吧,許諾沉在她的悲傷裡,卻也沒忘自己的目地“他身體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沒有,前幾天去做了個體檢,身體挺好。”
“體檢?X大附屬醫院做的?”
米嫣:“你怎麼知道?那天,他突然就跟我說想去做個體檢,回來後,告訴我結果都挺好,我讓他把單子給我看下,他說扔了。”
許諾:“他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
米嫣說道::“我們認識時間不長,才一個多月,從沒聽他談及過家人和朋友。”
“你們吵架了?今天才回來?”
米嫣的眼神變了變,盯著她的目光也直直的,從驚愕直接跳轉為疑惑,手上的煙捏得有點變形。
許諾趕緊解釋:“他死了應該不止一天了,手機裡也只你昨晚給他打的一個電話,你幾天不理他,想必是在生他的氣,昨晚打給他,想必是快從有點遠的地方回來了,急著見他。”
“你這女孩•••”米嫣嘆了口氣:“三天前,我看到他和別的女孩一起逛街,在街角,那女孩吻了他,他沒有拒絕。我一氣之下就去了國外,等著他給我個解釋。直到昨晚,我實在受不了了,給他打電話,沒人接。連夜訂票飛回來,今早一來看,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女孩?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
“記得,情敵怎麼會不記得?很漂亮,酒紅的長頭髮,丹鳳眼,身材火辣,應該是經常出入酒吧夜店的那種。
許諾:“等下能協助我們把她的樣子畫下來嗎?”米嫣點頭,許諾笑了:“路還長,煙還是少抽點吧。”
“習慣了,手上總要有點什麼東西才好。”這把年紀了,歷經的風霜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許諾沉思了一會兒,猜想她應該不會打人,飛快的取掉她手上的煙,摁熄。塞了她幾顆薄荷糖,老式的那種圈圈薄荷糖,“脫掉高跟鞋,換套休閒裝,再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你也不會覺得壓抑。世界那麼大,你如螞蟻一樣渺小,世界那麼大,你還擁有寶貴的生命,心牆不是社會逼你砌的,是你自己壘起來的,看開些。”
米嫣笑笑,沒有說話。許久後,放了一個糖在嘴裡,感覺有點苦有點鹹,最後終於嚐到了甜味,而眼裡已經擠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