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垂著右手站在麥克風前的夏夜,風靡了整場觀眾。
當夏夜沐浴在光彩奪目的聚光燈下,低聲唱著醉人的歌曲時,被人群擠到角落的安琴,心中所想的是——
“好象笨蛋一樣……”
安琴坐在床上輕搖身子,想將這一個禮拜來夏夜縈繞在耳邊的歌聲甩掉。至今還會夢到那一晚的場景,甚至到了激動落淚的程度。
雖然安琴尚未從被襲擊的震撼中解脫,不過連累別人為自己受傷的愧疚感,才是讓她夜夜難以成眠的最大主因。
更何況,對方還是即將出道的樂團當紅吉他手,這點更讓安琴自責不已。
“唉……”
積壓在胸口的鬱悶感,讓安琴輕聲嘆了口氣。
託夏夜的福,安琴才能毫髮無傷,會覺得過意不去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不管安琴再怎麼內疚,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
與其躺在床上鑽牛角尖,倒不如出門活動活動遠比較有建設性。
因此,安琴決定要親自照顧夏夜的生活起居,代替他受傷的右手。
“——我走了……”安琴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說道。
他像平常一樣,越過玄關兩測的木蓮走出門。
等公車時,從書包拿出手表確定一下時間。
上午九點。今天是遲到走了。
只不過,在白色襯衫領子上盯著藍綠相間領帶的安琴,接下來的目的地並非學校,而是夏夜的公寓。
“再過一個月就要換季了……”
好不容易才搭上和學校反方向的公車。
大部分的時間,安琴都在胡思亂想。
現在是九月底,儘管披上制服夾克時還有點熱,不過兩個禮拜換季後,三年級的安琴便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夏季制服了。
當然,那是指她沒有被留級的話。
“沒想到我居然會留級……”
連安琴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只有循規蹈矩這點可取的優等生,現在竟因出席日不足而面臨畢不了業的危機。如果嚴厲的奶奶還在世的話,不知會如何嚴懲安琴呢?
自從認識夏夜,原本規律的日常生活開始大亂,現在的她是最令老師們頭痛的問題學生。
倘若安琴要一直照顧夏夜,直到牠的右手痊癒為止,說實在的,她真的有可能畢不了業。
不過,當初如果沒有夏夜挺身而出,她很可能必須在醫院躺個大半年。如此說來,還是與留級無異。正因如此,安琴才更應該一肩擔起相等的義務。
所幸夏夜的右手只是單純的骨折,並沒有傷及神經,根據醫生的說法,等三個禮拜拆掉石膏後,就可以開始進行復健了。
當然,復健的時間長短並不一定。
但是,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得花上個把月的時間,安琴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