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罷,此間就此多思少言。
聽雨湖畔,聽語徐露。
天下謀者,唯“算智謀略”四道至尊。
從以往的事蹟看來。現在,在聽雨湖畔品茶論道的這位老謀者,在“智謀略”三道上的造詣,似乎並不見得高深。唯獨在“算”之一道上,他確實有著讓人仰望的實力。先前幾段對話,亦是如此。
憑著前不久,九天之上,相隔裡餘所聽取得來的蛛絲馬跡。他便能從中抽絲剝繭,再分化融合成一道推算前因的線索。雖然,在推算之間依舊必不可免地出現一些瑕疵和漏洞,但,他能把那頭猛虎,那位少年的心思,摸出個五六成來。那這份“算”道上的造詣,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可惜就可惜在,算者無謀,終究也只是位厲害的算賬先生罷了。而,再厲害的算賬先生,也只是位算賬的人兒,他永遠也別想摸著掌櫃們的真正意圖。
所以,有些該算錯的賬,獨老自然而然地,就會算錯了…
比如今日的岳陽城…
風起雲湧,暗流微波。
二十年官榜重貼新紅紙,清冷衙門再敲升堂鼓。升堂鼓,大唐南域千百府,鼓敲不停。自正午時分,也不知道哪一城,哪一鎮,哪一位大膽的小老百姓,拿起了那敲鼓的棒槌,重重敲響了,大唐南域這二十年以來,第一下鳴冤擊鼓!鼓聲起,隨後不久,這片寂靜了二十年的數千萬裡土地,所有城鎮,萬千衙門,也都跟著響起了棍擊聲響,威武聲鳴。
鳴冤鼓,驚堂木,二十年愁苦壘成堆。
今日大唐南域的百姓,幾乎都放下了日常刨食的擔子,做起了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看完官榜後,一窩蜂地,都湧到了附近的官府衙門,口訴筆錄,叨叨了一天,這二十年來所受的冤屈。
奈何,人實在太多。而做筆錄的衙役,每個衙門也就那麼幾位。這事情啊,沒個一年半載哪能做得完呀?以至於,堆疊在周圍的小老百姓,百無聊奈之下都候到了衙門堂前,聽了一日官老爺的叨叨…
不過,這聽得也是極精彩的。
畢竟這升堂辦案的事情,在南域這地方,是已經二十年沒有過了。每當一下威武聲起,一道驚堂木下,案子做一定論時候,堂下的小老百姓們,無論聽懂沒聽懂,知不知所云,只要聽著了,就都一個勁得喝起好來來…
而這案子如何,判沒判好的事情,那就沒人去理會咯。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喜出望外,曲直不分了吧。
總而言之呢,今日在大唐南域所生的巨大轉變,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它必然會被日後的史官載入大唐史冊。因為,這是一個開端。於百姓而言,於大唐南域江湖而言,於大唐京都朝堂上下而言。它都是一個極其重要的開端!因為,它代表著,那頭俯臥南域二十載的猛虎,第一步真正意義上的,落子!
名曰:歸心!
一步子落,南域歸心的歸心。
歸軍心,歸民意,還有歸江湖百川。
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而且是一個伏謀許久許久的第一道落筆。在不知道多少年後,當記錄這段歷史的史官,重新整理史冊時。他便會驚訝地現,這一步落子真正恐怖之處。因為,為了落下今日這一子,那位臥薪嚐膽的王爺,可是足足耗費了二十年的光陰,自演自導了一出,玩弄民心的大謀略!
謀天時,謀地利,謀人和!
這也直接導致了,在日後那盤蒼生大局中,某些人,為了某些不可不為的事,不得不做出一個壯士斷腕的取捨。以至於,二十年心血一夜之間付之東流…
當然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也罷。
暫且說說,江湖百川的事兒。
說七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