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運算元不停,獨老肯定道:“看到即可算到。”
“而且,很可能在餘冠川謀動那一天,他就已經看到了。因為,在傷好以後,他曾去過一次岳陽王府。”
花茶稍冷,方信雙手捧起一杯,擱在獨老的算盤前:“按您的意思說來,李常安就是打算把南域上的全數純陽勢力,逼到七星院去了。”
“只能如此。”
淡淡一語,停下一隻手掌,擰起茶杯泯一口。獨老再道:“一夜之內,清除南域所有朝堂勢力,重開官府衙門,應該就是他的能量極限了。而純陽宮這座大山,雖然是被天師掌權,南域分支不受待見,但他也不敢有所輕舉妄動,至少此時不敢…那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推給七星院,作為夏淵南下立旗的賀禮。既能穩定南域江湖,也能一統南域朝堂,此策方乃上上之選。”
“呵…”
“那他就太狂妄了。”
方信輕笑,稍有輕蔑之色:“鬼謀當年既然敢使出一招化整為零,舍下大唐多年積聚,而遁入北茫,用二十年時間教化八千萬裡,北地蠻夷。那這二十年過去了,鬼謀在北地所積聚的能量必然更盛當年。這李常安卻不防著一手,反而拉上一把,他就不怕養虎為患麼?”
“譁…”
“怕也沒用…”
隨手規整一把算盤,獨老便止下了運算元的手掌。微微抬頭,看著方信:“這不叫狂妄,叫自知之明…”
“天下為盤,蒼生為子,這講的是縱橫謀略,而非好勇鬥狠。天機之下,皇策、神算、鬼謀,人間三大謀聖,環宇之內又有誰能與之比高?縱使這位王爺有再大的倚仗,他也沒膽量去較這個真。這叫自知。
而他既然決定要在這盤棋局裡摻和上一手了。那他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便是一統南域朝堂江湖,再借助鬼謀的北茫大勢,形成北下、南上,聯合夾擊的契機。待局起之時,一局逼宮!這就叫之明。
所以,由此看來,鬼謀落子南域的這頭猛虎,他必須還得養著。”
話到這裡,老眼微微眯起,獨老沉下嗓子:“這就叫,縱橫聯合。”
“……”
羽扇輕搖,不快不慢。
聽完獨老的分析後,方信並沒有縣露出多少驚訝。或許,他也曾感受到這個方位的風向了吧。想了一會,他淡淡說道:“正如你所言,三大謀聖之下,此間再無謀高者。縱使李常安,最終大勢皆成,殺至長安京都,成功登入金鑾殿。那他面對北下的鬼謀,又有何倚仗能與之為敵呢?按鬼謀所求,他又豈能容他穩坐江山?”
“呵呵…”
笑一笑,獨老似有深意敵搖了搖頭:“你說的固然不錯。他有多少多段,暫且咱們還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會小。我想,當他真正掀牌的一天,恐怕全天下人都得被他嚇起一跳吧…”
方信稍有明意:“我明白了。”
似乎是看出來了,方信此時的心事。獨老再次無奈一笑:“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洛英的事情,你還是暫且擱在心裡邊吧…
傾巢之下,絕無完卵。是生死是,是戰是降。正月十五之後,自有定斷,這事咱們強求不來…”
被獨老道中了某些尷尬心思。方信沒有解釋什麼,反而稍稍肅起正色,放下了羽扇。緩緩道:“我只是想有沒有辦法保下她一命…”
“那你可以試試找那痞子聊聊。”
“哎…”
方信輕嘆,獨老再笑。
“再糗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沒人記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