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夠給我們說道幾句?”金扇壯漢沉聲恭敬再問。
“噠噠…”
枯手打盤不止,獨老瞟了一眼壯漢,又緩緩掃去周遭一圈,目光最終停在了下山的方向。
看著那條由下而上的閃舞金蛇,似有猶豫,好一會。
“那兩人,應該在山間設過一殺局…
先是把十三人,引了八人喝下溪水。後是在溪道上埋了萬餘藤種,再引人上山。藉著山風南北下吹,燒起藥煙。待到煙溶於水,毒發時,最終順勢萬藤齊出,一舉取了八人性命…”
獨老頓了頓,不肯定地說道:“但,這裡頭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地方。對仗雙方皆有一位謀高之人把陣,這交戰中的細節…以我的能耐,一時半會,還算不完全…”
“他們不是十三人麼?十三對二,這再不濟也不至於被一招取八人吧?況且那小子還是出竅了…”人群中有人不解,大聲問道。
“難道,林芍藥和墨閒一樣,都境至天啟,只是隱藏了實力?”持金扇的漢子同樣不解,輕聲問向獨老。
獨老收回目光,看著腳下的塵埃,沉思了一會兒。
“她應該沒有隱藏,仍是沖天大成…不然,她兩就不至於讓剩下的五人,打上這裡來了…”
“莎”
獨老說話同時,隨意踢了一腳地上厚積的黃塵。黃塵散,露出些沾血的碎裂銅錢子。
“打到這裡,那女娃應該就已經乏力了,接下來的戰鬥,主要是那男娃在操刀…”
看著那幾灘乾枯了許久的血跡,獨老便沒繼續往下推論了,打著算盤的枯手加快了幾分速度。
“……”
此間,又回到了,沉靜的竊竊私語時。
塵埃地邊緣,一位年紀不大的黑衣人,用手肘子戳了戳旁邊一位外相也很年輕的金甲人,壓低嗓子說道:“出竅戰沖天,還一戰就戰五,那夏小哥這麼威猛,我之前咋的就沒看出來了呢?”
金甲人是位面容英俊的女子,冰冷嚴肅。金燦燦的盔甲上刻著些紫金花紋,和附近其他金甲人的制式,大不一樣。
“是你眼撮罷了…他出手,哪次不是以弱剩強,出人意料的?”
黑衣人搖搖頭:“這次不一樣…山道一路上來,只有碎藤並無血跡,這就說明上到山頂的那五人,即便身上有傷,也傷不到哪裡去…”
他伸出根手指,指著獨老正在觀察著的幾灘血跡,再道:“那老頭算的應該沒錯,問天那女娃打到這裡就沒招了。因為,整場對局下來她就擺了一手青藤,而這滿地銅板子卻是那夏小哥的手段…”
“這裡相隔最多三十丈,甚至更近些,這樣短距離的白刃戰,可不是光憑謀略就能成的…所以,真正隱藏實力的,恐怕還得數這位從來都讓人低估的夏小哥呀。”
“呵~笑話!”
這邊話落,那邊話起,數十丈外的人群中,一位持玉簫的婦人,朝著黑衣人不屑地尖聲喝道:“傍晚在城外時,大夥都看得清楚,他就一出竅境,即便藏了實力又能藏哪裡去?難不成還想是返璞歸真的聖人境?”
“藏的是神識…”“噠噠…”
停格好一會的獨老,枯手一撥,規整了一次古舊的算盤。
無視場間的話語爭鋒,看著地上幾灘血跡,他的臉色沉得幾乎發灰。
“第一位被殺的,是站在最外頭那個人。死得很突然,致命傷是心脈或頭顱,所以他附近只有一灘血泊。至於死因,我實在就無法推算了…”
“至於另外四人,應該是被那男娃引到了這裡,才露出殺招的。
只出了一招…
六千餘枚銅錢,三千碎裂,四千染血。染血的銅錢,大多散落在這四灘血泊的三丈周遭,相互交錯,如從四周射出,成織布勢…這是隔空移物的手段。”
說著,獨老的目光往上提起一絲,看向不遠處的另外幾灘血跡:“前後各有四灘血泊,前血少後血濃,成半人形。這應該就是那四人被在疾奔中,被這一地銅板瞬間切去了雙腿,以至於上身不支,飛出了數丈,才跌落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