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不解地說,“對,她在樓底轉來轉去的幹嗎?上樓啊,姐夫姐姐一大家,都在上面團圓呢。”
虞松遠嘆了一口氣,“那天我送勤勤回來的時候,被她撞見了。”
林濤嘻嘻地笑起來,“這死丫頭這是要幹嗎,追求你?她可是有夫之婦。”
“屁話,她是個正派人。她只是好奇,我那天易容了,裝著不認識她,她想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虞松遠縱身起來,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李爽。
只見她雙手抱在胸前,在樓下左右走來走去,一付不死心的樣子。
林濤又感嘆道,“怪不得這段時間,她總是來這吃晚飯。她老公是不是腦子進水,把這麼如花似玉的女人扔在國內,自己出國工作。什麼叫美女,這丫頭就是。金甌電視臺那幾個播音員,沒一個有她好看……”
臺北陽明山吉弢園內。
湯姆已經從香港返回臺北,此刻,百看不厭的“霓裳羽衣舞”正在香豔上演著,雄性激素旺盛的湯姆氣息越來越粗,已經箭在弦上。就在這時,下人稟報黃吉,朱爺有要事,在宴會廳候著呢。
黃吉匆匆來到宴會廳,朱爺是軍師,也是管家。沒有大事、要事,朱爺是不會來驚擾他的。
身穿中式對襟唐衫、圓口布鞋的朱爺,見老闆進來,趕緊迎上前說,“老闆,吉蒂來電,有人出一百萬,讓她除掉一個人。”
“除掉誰?”
朱爺說,“文世玉,就是綁架郭峰女兒的那個警察。”
“他值一百萬?朱爺的意思呢?”
朱爺斟酌著說,“如果這個文世玉果真未死,莫老闆在金甌公安裡的人,可能就要被挖出來。莊園雖被公安盯死,但共產黨一向重證據,沒有準確證據,他們不會攻擊莊園。畢竟,莫總是有影響的商人。可這個‘深喉’一旦暴露,那……”
黃吉已經聽明白了,他點點頭,“一損俱損,榮辱相連,救莫總就是救我們自己。就按朱爺的意思辦吧!”
……
金甌市范進路“秋水伊人”茶樓。
在二樓一個隱秘的包間內,兩個氣質高雅、淡妝宜人的年輕女人,正坐在地板上,相談正歡。
“我只是來中國北方尋根的法國姑娘,冰冰小姐幹嗎要聯絡到我?”一個黑髮披肩、粉雕玉琢的混血美女,眨著藍色的眼睛,俏皮地問。
“尋根?您的祖先是中國人?”冰冰驚問。她分明看到,這是一個歐洲白人女郎,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深不可測。
“是的,我的祖爺爺曾經是中國勞工。”混血美女肯定地說。
原來,她叫吉蒂,確曾是一箇中法混血兒姑娘,她的祖爺爺是中國人,祖奶奶是法國人。可能祖奶奶基因太過強大,到她這一輩,眼睛由黑色變成藍色。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當時的中國政府從中國的河北、山東,招募並派出14萬勞工,赴歐洲支援協約國作戰。先後有一千多人,在這場戰爭中戰死,永遠埋葬在歐洲大地上。戰後,多數勞工回到祖國。也有一批中國勞工留在歐洲,並落地生根。
戰爭期間,法國士兵戰死120多萬,失蹤士兵近80萬。當時的法國農村,青壯年多數戰死,每個村莊都剩下老弱婦幼,家庭婦女承擔了所有的工作。
法國政府急婦女所急,留下大批身強體壯的中國勞工。並給每村派去一名,輪流到沒有男人的家庭作短苦力,修葺房屋,耕作農田。當然,更重要的任務,是要輪流安慰這些失去丈夫的婦女們。
於是這段日子,是中國勞工生活最好的時期。輪到哪一家了,哪家會都象過聖誕節一樣,女主人要準備極其豐盛的美餐,盛妝出迎、款待中國勞工。接待的**自然是在晚上,女主人會歡天喜地地與中國勞工同床共枕。
法國人一向以浪漫、頹廢著稱,這些在戰爭中長期失去親人的婦人們,可不是那麼好安慰的。
於是,一些中國勞工從初入溫柔鄉的驚喜,逐漸到疲於應付,慢慢再到心生恐懼,後來很多人都膩了怕了,最終選擇回國。但也有一些人,樂不思蜀,逍遙如仙。更有些運氣好的,娶了當地年輕女孩落地生根,定居歐洲,繁衍生息。
吉蒂的祖爺爺,當年就選擇留在了那裡。他在安慰了全村婦女的同時,還娶了吉蒂的祖奶奶。兩人經營一家小農場,日子越過越有滋味,最後成了富裕的法國農場主。
到吉蒂這一代,全家人都對神秘的東方古國心嚮往之。吉蒂對中國文化已經到了痴迷的地步,她是學考古的,原來一直在南美大陸“工作”。此次受聘來到中國大陸,她便多了一個心願,準備“工作”之餘,到中國的北方來尋根。
她的全部線索,就是祖爺爺傳下來的一本石印本《三字經》,還有一句話,“你們的根,在中國山東,聖人故里,孔府旁邊!”
“吉蒂小姐,你祖先生活的地方,我也很嚮往。這次事情完事後,我會陪您一起去尋訪祖先的故里。你的聯絡方式,是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這個冰冰,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國少婦。她經營一家服裝貿易行,名字曾經在國內叫得很響,叫“紅遍南國”。
吉蒂有點心不在焉,她痴迷古玩,對受聘殺人,並不樂意,“你知道我的價格嗎?而且我是現金交易,不收轉賬支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