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北遊的手段狠辣,但這些劍氣凌空堂的劍客也不是第一天踏足江湖的雛兒,身在劍氣凌空堂中,誰還沒見過點血腥?甚至不少人被徐北遊此舉激起血性,完全不顧自身,每一劍都是搏命的架勢。
如果實力相差不大,拼命自然有用,可如果實力差距太大,拼命就成了枉送性命。
徐北遊不緊不慢,好似庖丁解牛,要一點點地將這個大九宮劍陣完全肢解,他再次入陣之後,多是身形騰挪,可一旦出劍那就必然要帶走一條性命,十餘劍之後,整個大九宮已經是支離破碎。
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鐵甲人終於是按耐不住,在徐北游出劍再殺一人的間隙,猛然躍入陣中,揮舞手中大劍朝著徐北遊當頭斬下。
徐北遊不驚不懼,一直空閒的左手反手握住腰間卻邪,一劍劃出個好似弦月的驚豔弧度。
劍氣瞬間綿綿不絕。
徐北遊又豈會忽略這個形象如此扎眼的劍氣凌空堂劍士?
只見徐北遊手中雙劍上的劍氣一漲再漲,隱隱有劍氣轉為劍芒的趨勢,一劍擋下鐵甲人的偷襲一劍這還不止,天嵐又是趁勢追擊,一劍直斬他的胸口。
徐北遊的兩劍無非一橫一豎。
橫為守,豎為攻。
正所謂大巧不工,能直刺殺人,又何必擺弄出那麼多的花哨招式?
一劍無功的鐵甲人怒喝一聲,雙腳踩踏在地面上,擺出架勢要硬接徐北遊這一劍。
兩劍相撞。
一聲炸裂聲響。
徐北遊身形隨風擺動,好似風中的斷線風箏,實則卻是將勁道盡數化解。
反觀鐵甲人,膝蓋以下已經完全陷入地面,握劍的雙手虎口碎裂,鮮血橫流。
徐北遊飄搖落地,雙劍隨意揮灑,劍氣繚亂。
鮮血四濺。
又是橫屍數具。
徐北遊的鞋底已經被鮮血浸染為血紅一片。
他持劍行走如閒庭信步,隨意揮劍,已經不成陣勢的劍氣凌空堂劍客根本難以抵擋,眨眼間又有三人伏屍于徐北遊的身前。
此時已經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其餘的劍客肝膽欲裂,再也不敢上前白送性命,但是徐北遊卻不想放過他們。
以劍七御劍,身隨劍走,形如鬼魅,出劍必殺人。
徐北遊不喜歡無所謂的殺人,但是該殺人的時候也從不吝於殺人。
無論用何種華麗辭藻修飾,劍永遠是兇器,劍術也永遠都是殺人術。
不長的時間之後,二十七名劍客盡數授首,無一倖存。
徐北遊將卻邪隨意地插在一具屍體上,然後從袖中甩出一方白巾,緩緩擦去天嵐劍身上的鮮血。
還溫熱的鮮血很快就將白巾浸透,雪白中慢慢透出殷紅,讓人不由聯想起冰寒落雪中的傲然紅梅。
去年,一位背劍匣的老人曾對徐北遊說起過,殺人,尤其是用劍殺人,那也是講究意境的。
劍客的劍,就好似歌者的歌、舞者的舞、文人的筆、和尚的經輪、道士的典籍,都該是雅的,不該是俗的。
什麼時候殺人能殺出風雅的味道,那就表明你在劍道一途上已經有所小成,何時再返璞歸真,那便是大成。
最後老人喝了一口酒,灑脫說道,喝不完的杯中酒,割不盡的仇人頭,人未盡,杯莫停。
徐北遊將白巾扔在一名死不瞑目的劍客的臉上,重新將天嵐歸入腰間鞘中。
徐北遊站在這滿地屍體中間,左手握住卻邪,右手按住天嵐劍柄,喃喃自語道:“師父,徒兒的劍道可算是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