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疆伸手接過,彎腰,自貔貅背上遞給了這位紅袍大太監。
按理說,
私結內宦,那是大忌;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姬老六那般可以做到潤物細無聲的;
但眼下畢竟是眾目睽睽,就這般丟個賞銀過來,其實就是討個彩頭。
都做到紅袍大太監位置上了,自然不缺這一錠銀子,但這位姓曲的公公還是激動地拜謝,其滑稽姿態,引得四周不少圍觀的百姓哈哈大笑。
曲公公也不惱,反而更故意地將自己的姿態做得更誇張了一些,逗得身邊不少官員們也都笑了起來。
隨後,儀式收尾。
在雙方親衛的護送下,鄭凡陪著大皇子回到了他在京中的王府。
二人自王府內門下了貔貅,眼前,蠻族公主已經領著家眷跪伏在地上迎接家主歸來。
鄭侯爺在旁邊看著人家久別重逢,互相問好。
而後,
蠻族公主特意走到鄭凡面前,向鄭凡道謝。
說實話,公主身上確實有一種灑脫的特質。
留飯自是要留飯的,但在開飯之前,大皇子先和鄭凡去偏廳裡喝茶。
剛坐下來,大部分下人都退下去了,大皇子馬上就忍不住問自己的妻子:
“傳實呢?”
傳實,姬傳實,是姬無疆兒子的名字。
“前幾日被奉新夫人派人接去府裡了,說是給傳業找個玩伴。”公主說道。
聽到自己的兒子被接去奉新夫人那裡,姬無疆臉色緩和了下來。
奉新夫人是父皇的乳母,他姬無疆見到了,都得行禮喊一聲阿奶。
再者,
孩子小時候在一起玩,才最容易處得出感情,發小發小,就是這麼來的。
於天家而言,所謂的親族血脈,其實……也就那樣吧。
更看重的,反而是那種自小玩到大的交情。
更何況,姬傳業是父皇的皇長孫,是自己六弟的嫡長子。
鄭侯爺坐在旁邊喝著茶,
姬無疆示意自己妻子領著丫鬟退下去,
這才看向鄭凡,
道:
“鄭兄在晉東可好?”
鄭凡點點頭,道:“天天雪原的羊肉架子上烤著,望江的鮮魚鍋裡煲著,楚地的茶葉泡著,日子,還是舒服的。”
姬無疆點點頭,道:“鄭兄不易啊。”
“殿下,我這真沒說反話。”
“是,我知道,但說句心裡話,我在南望城,哪怕乾人三邊大軍雲集,去歲又調來了祖竹明,但乾人,終究是乾人。”
很清晰的鄙視鏈,乾人在最底層。
姬無疆清楚自己的軍功侯爵為什麼會有水分,那也是因為殺的是乾人的三邊都督。
“都是為國戍邊罷了,其實眼下局面還是很好的,楚人和乾人在他們的南邊交界處掐著架,咱們四方基本都被打服了,倒是可以真的歇息歇息了。”
陛下、南王、北王打算對蠻族用兵的事兒,鄭凡暫時沒打算告訴姬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