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書勳的遺體已經被白布蓋上了,旁邊是錢家的家眷,他們還在哭,但當鄭侯爺目光掃過來時,錢家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人,是萬物之靈,動物尚且能感知到危險,人,自然就更懂得什麼人好惹什麼人不好惹了。
劍聖上前,掀開白布,檢查了一下屍體,很快,又將白布蓋回去,旁邊的仵作以為遇到了同行,正準備說什麼,卻見劍聖起身就離開了。
“趙文化以殘缺之身,強走武夫道路,以前,我與他有過幾次接觸,其所走的,是殘缺至陽的路子。
錢書勳是額前受掌力拍死的,骨骼碎裂不均,正符合趙文化的路數。”
殘缺至陽,意思就是他的招式,都是帶著瑕疵的,在傷勢上,一拳下去,別人是雨露均霑,他不是。
所以,站在劍聖的角度,能夠很清晰地辨認出來。
苟莫離開口道;“額頭受掌……”
野人王做了個揮手的動作,繼續道:“證明二人先前應該很親近,是一方猝然出手襲擊的可能性大。”
鄭凡看向劍聖,劍聖點點頭。
鄭侯爺心下釋然,又數了。
很大機率,錢書勳,是被趙文化殺的,殺他的原因,肯定不是嫉妒錢書勳有丁丁;
所以,大概就是為了滅口了。
為何滅口?
聯想一下宮望部,
一條線,直接被反證串聯起來。
王府和宮望勾搭在了一起,而且透過穎都這個平臺,向宮望部進行利益輸送,結果許文祖一來,這位精通後勤運作的太守直接查出了端倪,王府只能壯士斷腕,殺錢書勳以滅口。
巧就巧在,就在今天,就在當晚,鄭侯爺派陳大俠去潑髒水。
兩件事,直接併成了一件事。閱書齋
鄭侯爺搖搖頭,
這種自己忽然福爾摩斯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快樂,因為接下來,自己需要面對和許文祖一樣的情形。
這事兒,
該怎麼處理?
隨後,
鄭侯爺步入了王府大廳,也就是以前的議事廳,很大,也很寬敞。
司徒宇坐首座,表情有些木然,許文祖坐右下首。
另外,還有穎都各部衙門的話事人,或沾著半邊屁股坐著,或乾脆站著。
最顯眼的一位,
是趙文化趙公公,
跪在正中央。
趙文化已經認罪了,
但也難為趙文化了,
因為在這件事上,認罪也需要機智。
趙文化說,是錢書勳見王府被小小都尉欺辱,心裡氣不過,所以才去冉都尉宅子裡企圖殺人報復。
然後,殺了人,失敗,被追,逃入了王府祈求庇護。
趙文化心裡很失望,
他覺得錢書勳這麼做,是目無王法,陷王府於不義之地,再加上錢書勳身份特殊,身為官員卻身穿夜行衣行江湖草莽之事,實在是有辱穎都和朝廷的顏面。
所以,
趙文化殺了錢書勳,命人將其投入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