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吶,總覺得,當狗很容易,膝蓋一軟,好話一送笑臉一陪,汪汪汪幾聲,就能當一條合格的狗了;
唉,就這?
你是降人,就得有當降人的自覺,膝蓋既然已經軟了,就別總瞄著想抬頭看,看啥呢,有啥好看的,看多了啊,就會想當然地覺得,自己似乎,還是個人哎?
呵呵呵。”
苟莫離伸手,在賀家主臉上輕輕拍了拍,
“就教你到這裡,下輩子啊,做條好狗。”
苟莫離後退兩步,吩咐手下道:
“腦袋砍了,傳閱於周遭其他塢堡。”
“喏!”
苟莫離打了個呵欠,搓了搓手,這幾日溫度明顯降下來了,不過比起雪原的冬日,這點寒,就壓根不算個事兒。
吃飽喝足,苟莫離回到了自己的帥帳,躺下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肉,罪過罪過,以前在範城時,其實很是無事兒,卻總閒不下來,可這次領兵出來,擱這兒一躺,身上居然養出了不少膘。
閉上眼,正準備來一場午睡。
卻在這時,
帥帳外,傳來極為密集的腳步聲,緊接著,帥帳簾子也被掀開,一個燕人出身一個晉人出身的將領持刀走入帥帳。
苟莫離睜開眼,坐起身,就這般看著他們倆。
兩個將軍一時間都被震懾了一下,步伐也素質一滯。
而此時,帥帳外頭,有近三百甲士已然將這裡包圍。
隨即,更大規模的腳步聲傳來,是一眾野人將領領著麾下士卒,又一度將這包圍帥帳的甲士給包圍住了。
整個場面,可謂一觸即發。
不過,三百甲士倒是沒太慌亂,因為範城的大軍,野人本就佔著絕大多數,眼下,大家都在沉默著。
帥帳內,
苟莫離打了個呵欠,
道:
“沒規矩,就算有事要報與本帥,也得提前通稟才是。
這還好是本帥在睡午覺,要是在睡女人,豈不是得讓你們倆自卑死?”
兩個將領,一個姓池,叫池林,是燕人;一個姓郝,叫郝敏。
兩個人,都是孤兒出身,是在學社長大的,算是最早的一批義兒,進入軍中也有些年頭了。
通常而言,這些義兒的資質因為在學社裡就經過挑選與考核,且忠誠度上絕對過硬,故而,他們在軍中的升遷速度,一直很快。
池林對著苟莫離舉起刀,
質問道:
“我軍為何停滯於此這般久?”
苟莫離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刀,疑惑道:
“我晉東軍中,可有以刀指上官的禮數?”
池林猶豫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將刀放下,而是繼續質問道:
“王爺率軍在渭河那兒和楚國大軍主力對峙,我軍本該奉命出範城,過古越,截斷乾楚之聯絡,大帥為何命大軍停滯與此這般久!
大帥這是置王爺安危於不顧,置軍令於不顧,置大局於不顧,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