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兄長,我們不做孬種。”
覃大勇吩咐完後,牽著自己的戰馬出列去前頭集合。
他清楚,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接下來很難再和自己這兩個弟弟在戰場上碰面了,標戶兵是出戰主力,輔兵們則哪裡都可能被安排去。
只能在心裡希望等戰後,自家兄弟仨人,都能平安回家吧。
晉安堡計程車卒,加上近五十名標戶兵,在副校尉的帶領下,開始著甲準備,沒多久,這一隊騎兵就先行出發離開了晉安堡,趕往屬於標戶兵的集合點。
而張校尉,則將帶領餘下的這大幾百號丁,作為輔兵和民夫營,向他們的集合點行進。
……
穿上甲冑後,覃大勇覺得有些悶熱,但沒有上官的命令,擅自卸甲是重罪;
晉安堡不算標戶聚集的堡寨,有些大的標戶堡寨,六千戶,其中標戶就有半數,能出標戶兵可及五千。
經常是兄弟一起,父子一起上陣入列。
那種堡寨,已經不能算是堡寨了,軍營的氛圍更濃厚一些。
出發的第一天,覃大勇一行自晉安堡出的標戶兵去了附近的一個大堡寨集合,翌日上午,集合了大概八百標戶兵規模的隊伍,開始在一名千夫長的帶領下,向另一個集合點集合。
像是滾雪球一樣,去往下一個地方後,部隊的規模會擴大,等到了距離奉新城很近的一座前不久剛立的一座縣城時,覃大勇所在部隊的規模,已經到達了三千,皆為騎兵!
在這裡,他們要經過一個更為細緻的流程。
軍中的文書會仔細地查驗每個人的戰馬、甲冑、兵器情況,同時還會配發標準袋的炒米粉肉乾兒以及藥物。
甲冑、兵器不合格的,可以從軍武庫裡替換;
戰馬不合格的,也能領到健康的戰馬;
這些,不是無償的,都會被文書們仔細地記錄下來,因為沒能保管好或者說,身為標戶兵,沒能將這安身立命的傢伙事準備妥當,這本身就是你的失責;
王府會給你補,但補的這些,等到戰後算軍功時會被扣除,而如果沒能獲得足夠的軍功,則可能會被治罪,嚴重的,會被剝奪標戶的資格;
另外,用市面上很貴的香皂給標戶兵們一起洗大澡,也算是王府的老傳統了。
一大堆老少爺們兒,排著隊,脫光衣服,進去洗刷自己,可謂壯麗的景觀。
一來軍營之地,衛生做不好很容易釀出傳染病,導致非戰鬥性減員;
二來負責勘察士卒的軍官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檢查這些標戶兵的身體狀況,若是身體有問題的,亦或者是腿腳崴了這類的,只要你人到了,就不會給你治罪,但可能會被下發到輔兵層級裡去。
當然了,若是你身體有些缺陷,但騎射本領依舊沒問題,或者還有什麼其他的能力,也是可以過關的。
覃大勇洗好了澡,想去將從家裡帶來的內襯換上去時,卻發現前方軍需官那裡正在發放衣服。
大家都光著小弟,
排著隊,
一個一個地領衣服。
覃大勇也領到了一件,這衣服摸起來很舒服,料子很柔和,應該還很透氣,穿起來後外頭再套上甲冑,肯定會比以前舒服;
最重要的是,受傷後,這衣服的料子很適合撕扯下來包紮傷口止血。
換上衣服,穿上甲冑,挎著兵器,重新歸建;
一般來說,標戶兵的伍長、什長,在原堡寨裡就有的,不會變動,大家成了一個個小集體,進入一個新的大集體;
隨後,是進食。
軍中的大灶飯煮了出來,這是一種很特殊的味道,對於軍中士卒而言,聞到這味道,就意味著自身身份的清晰轉變,正如歸鄉時,聞到阿孃的飯香一樣。
校尉官開始巡視自己的麾下,重申軍律。
等到快入夜時,參將大人開始講話。
晉東是有常備軍的,比如奉新城的駐軍,比如雪海關、鎮南關以及那範城的駐軍,這些就是常備軍,不會卸甲;
但泰半,還是像覃大勇這類的,平日裡會操演和從事生產活動,開戰前徵召的標戶兵。
對於他們而言,大概也就是百夫長不會變,但百夫長上頭的校尉,外加再上面的……以及參將大人,可能每次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