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爹我做了大半輩子的狗噙的貨,
其實早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就怪咱那王爺,就怪咱王爺啊,
讓咱做了這些年的人,
呵,
回不去了。”
覃老爹看了看自己身前站著的三個兒子,
道;
“徐官兒的口才,爹比不上,爹也嘴笨,講不出什麼大道來來……”
徐官兒是覃老爹對晉安堡文書官的稱呼;
“但擱以前,兩個村子爭一口井,也講個幫親不幫理呢。
王爺要打誰,咱就幫著王爺打,
打死那幫狗噙的!”
……
晚上,老孃沒睡,烙了一夜的餅。
其實,這個晚上,晉安堡大部分人家晚上,都在冒著炊煙。
而相似的情況,其實在晉東大地上,許多個堡裡,都在發生著。
早晨,
覃大勇牽著自己的戰馬,自己的甲冑以及自己倆弟弟的皮甲,都被他掛在馬鞍上。
至於孃的烙餅和鹹菜,以及衣物這些,被倆弟弟揹著。
覃老爹沒出門來送,老孃則是繼續依靠在窗戶邊,看著自己仨兒子出了家門。
一輩子性格懦弱的老孃不敢責問覃老爹為何要再送走倆小兒子,只能自顧自地抹淚。
“哭啥子哭,莫哭。”
“我擔心孩子們,這上戰場……”
覃老爹倒是光棍得很,
嚷道:
“戰死了王府給咱下白花,那也是一種光彩,死得有個人樣!”
……
覃大勇和自己倆弟弟站在晉安堡外的空地校場上集合,這裡,已經聚集了差不多八百多丁。
張校尉挎著刀,
站在校場的土臺子上,目光巡視著下方。
兩邊,文書官正在做著清點。
“標戶兵,出列!”
張校尉喊道。
覃大勇將弟弟們的皮甲自馬鞍取下,遞給了他們:
他是覃家標戶的戰兵丁,自己倆弟弟沒經過系統訓練,所以不能算標戶兵,但不出意外的話,會被安排進輔兵序列。
“你們乖乖聽上峰的話,叫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軍律無情,知道麼?”
“知道了,兄長。”
“嗯,不要慫,記住,往前死的,回來爹孃有恩榮,也能光耀門楣,往後死的,只能給家裡蒙羞,曉得不?”
“是,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