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呢?
你兒子能變麼?
這些標戶,擁護你兒子繼任你的王位,是他們撐著你兒子在王位上坐穩的,又怎可能再削他們的肉?
到頭來,
又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嘍。”
鄭凡沉默了。
很多時候,作為這個世上的外來者,總是有一種……清高。
總覺得自己看透了一切,也高於一切,但實則,每個時代裡,都會有那麼一些人,他們的目光,可以穿透時代的侷限,看得更高和更遠的。
就比如,姬老六。
皇帝吃了口肉,從皇后手裡接過了帕子,擦了擦嘴:
“所以,想明白了這些,我就什麼都放下了。
老子又不能長生不老,
這世上又不可能有真正的萬世之法,
日月更替,四季流轉,
到頭來,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
皇帝伸手,搭在了王爺的肩膀上,
“咱哥倆這一代,先圖一個諸夏一統,剩下的,後輩們自己玩兒去。”
這是皇帝在剖析自己的心跡;
這些話,在信裡,不適合說,只有當面講出,才能顯真誠。
畢竟,這也是一種約定。
忌憚與反忌憚,
朝廷和地方,
種種矛盾,都可以擱置下去,留給後輩吧。
他們倆,
只需要在這輩子,盡情地玩耍。
身為天子,話講到這一步,真的是難能可貴了。
“呵。”
鄭凡笑了笑,
道:
“姬老六。”
“哎。”
“我也說句心裡話吧,我鄭凡,自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欠你什麼。”
“你放屁!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年出征時帶的棺材和你王府下面,埋著的是什麼。”
二人最早相見於荒漠,鎮北侯府門前,沙拓闕石叩門,被包圍時,突圍直衝六皇子馬車,鄭凡“捨命”相救。
“老子一開始就覺得奇怪了,怎麼的,你這臥龍鳳雛,這般人才,命怎麼也能這般好,還能正好救了咱?
也不是老子故意調查你,還是這幾年,你根基深厚了,也不藏著掖著了,你王府下面那口棺材的事,傳聞本就不少。
再聯想到當年詐屍而走的左谷蠡王屍體,可不就對上了麼!
你沒救我,
但我卻從一開始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