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數麼?
等得到,就殺,等不到,就算了。
他說,好。
因為一句話,因為一個邀請,就將唾手可得的大燕官袍棄於一旁,放棄了可以在晉地於大燕朝廷支援下開建一所新祖庭的機會;
這樣子的人,當得起出塵和灑脫。
身處於戰局之中的劍聖,依舊有心思可以分出來說話,
他笑道:
“這話,早幾年前我就說過了。”
劍聖說的,自然不是鄭侯爺,而是那位。
那位,曾給昔日驕傲的劍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甚至,一度讓劍聖在心裡,不得不服氣。
至於鄭凡,
許是實在是太熟了,他是保護者,鄭凡是被保護者,這個時候,想要有什麼神秘感亦或者是高大感,也太難了。
劍聖知道那塊紅色石頭裡有玄機,但並未單純地認為此時局面的變化全都來自於那塊石頭,而和鄭凡毫無干係。
因為平時相處時,鄭凡總是能隨口說出一些天地至理,讓自己常常受到啟發,進入頓悟的狀態。
而這些類似世界觀的話,其實是方外之人所最喜歡咀嚼的。
先前在上川縣城時,他還問過鄭凡:
這不是煉氣士喜歡講的東西麼,你信這個?
如果說鄭凡真修煉過,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人的性子,藏著掖著一些手段,也能理解。
更何況,有那樣一位兄長曾帶過他,傳授一下方外之術,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這就是燈下黑吧。
“鎮!”
孔山洋發出一聲大喝,上方的雲層之中開始出現霞光,強行要將那黑霧形成的柱子給壓下去。
其實,刺殺在此時,已經完全變味兒了。
因為鄭凡是可以逃而沒選擇逃,本來,破局很簡單的;
但正因為這種任性,使得刺殺者和被刺殺者的關係,完成了顛倒。
孔山洋現在不得不出手阻止,不是為了繼續拖延下去殺那位平西侯,而是不能讓劍聖在此時失去束縛,一步入二品之後,魏憂或許能吃個幾劍,他孔山洋,大概一劍就會被格殺。
此時的鬥法,是為自己求活路。
香爐的加持,使得上面的蓋子越來越重。
出自後山的煉氣士,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而煉氣士之間的鬥法,往往也就這麼有意思,動輒動靜頗大,但落於塵間,卻常常雷聲大雨點小。
藏夫子當年來了那麼一出,可謂震動了大半個燕京城,魏公公親身出皇宮,與百里劍對峙。
宮中太爺現身,所有紅袍大太監都警戒佈陣;
皇宮大內,禁軍士卒出動,京城各大門所調動軍卒何止數萬。
但事了之後,藏夫子殺了幾個人?毀了幾片磚?
其實質影響,可能還真不如一陣稍大的雨,興許能讓一些個百姓溼個身子染上個風寒。
不過,
對於在此道中交鋒的人而言,當真是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上方的白雲,開始傾軋下黑柱,黑柱逐漸開始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