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對面領軍的是田無鏡麼。
當對面,當你的敵人裡,有一個擅長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將帥時,那種壓力,嘖嘖。”
鄭凡馬上道:“晚輩依舊不這般認為,世間萬法,都是相輔相成,難以真正的完全獨立,田無鏡的厲害,在於他麾下的靖南軍鐵騎厲害,失去了這支精銳,田無鏡無非就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至於那鄭凡,我聽說他麾下一半是蠻兵,無非也是仗著這些作為立身根本罷了,沒有手下這群精兵強將做依託,他能成什麼事?”
攝政王聽到這裡,倒是點了點頭,道:“有理,當年燕人不也是在望江敗過的麼,燕人之強,在於南北二軍,但並非所有燕人都能征善戰。”
這是攝政王站在自己角度上對鄭凡的話進行了認同,因為他現在正在做的,就是嘗試收攏貴族的兵權,將他們的精銳私兵嘗試捏合到自己手中,以期望打造出一支屬於大楚,屬於自己的真正精銳集團軍。
鄭凡馬上接話道:
“是,我大乾和楚國,向來不缺人才,也不缺會打仗的將領,會統合的大帥,缺的,是能和燕國鎮北靖南二軍相抗衡的精銳。
不過,晚輩覺得,眼下都還來得及,我家官家這兩年已經在厲兵秣馬,編練新軍了;
大楚顯然也在這般做,
等再過個三年,大乾大楚兵戈煥然一新時,想來燕人這幾年的驕橫,也應該虧掉了。
甚至是晚輩覺得,現如今的燕人,無非是靠著一團虛火在拱著,而燕人實際上,已經有後繼乏力之相了。
正應和了那句: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攝政王面露笑意,端起酒杯,道:“為這句話,當為小先生浮一大白。”
四人都舉杯,
幹了。
“蘇小先生聽起來,似乎是通兵事的?”
“晚輩不才,不敢當,不過晚輩一直在家師幕僚裡,經常得以看看軍情奏報,也能幫家師一起參謀參謀。”
“哦,怪不得。”
隨即,
攝政王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信封,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他應該原本就是過來想看看姚子詹的新詞的,只不過興致來了和鄭凡多聊了幾句。
他微服出現在這裡,是來做什麼的,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
身為攝政王,身為大楚實際上的“皇帝”,他沒辦法在鎮南關有兵事時大張旗鼓地離開郢都來為自己的妹妹送嫁,但他這個當哥哥的,微服出來在妹妹出嫁前,過來再看一眼妹子,還是可以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妹子前陣子才失蹤過,應該是受驚了吧。
見狀,
鄭凡也打算就此說說場面話告辭了,
攝政王站在自己面前,旁邊還有一位楚國造劍師,外圍,肯定還有一群真正的楚國頂尖高手護衛,這給鄭伯爺的壓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還好,
還好那位真正的蘇明哲先生在半路拉稀了,人沒能過來。
然而,
正當鄭凡打算藉故說要去領略楚國壯麗山川時,
攝政王的一句話,
讓鄭伯爺的心,一下子又跌落進谷底,甚至有一種自己被這個世界在戲耍的荒謬感:
“蘇小先生現在就隨我們一起去別苑吧,畢竟小先生代表的是姚師,有姚師親傳弟子來參加婚宴,想來能為婚宴增添不少光亮。
這兒距離別苑不遠,現在出發,下午時就能到了,我正好還能和小先生繼續談談詩文風月。”
“………”鄭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