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遠堂坐回到椅子上,操控戰車計程車卒回頭看了一眼自家柱國,猶豫了一下,而後選擇駕駛戰車進行突圍。
東山堡,回不去了。
如果楚軍能夠按照預想中的那樣,擊潰了燕軍中路,贏得了這一時,那麼,自然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從容地收拾掉後方東山堡城牆上的燕人。
但現在,那一面城牆,已經被燕人完全攻克了下來,雖然燕人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掌控住東山堡,但此時回城的話,就算回去了,燕人大軍,也很快就能殺進來。
無非就是將自己關入一個更小的籠子內等著燕人來捉罷了,何必呢?
至於說,突圍。
石遠堂沒有抱什麼希望,因為這裡的戰事,煎熬了這麼久,動靜這般大,要說附近其他方面的燕軍毫無反應毫無察覺,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們雖然不可能那麼快地就派出援兵趕赴這裡,但等到自己殺出去後,來幫忙堵截自己,問題還是不大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鎮南關以南,自央山寨被衝破之後,楚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戰場遮掩能力,也失去了所謂的戰爭主動。
石遠堂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屬下帶著自己怎麼逃,往哪裡逃,他不做任何指令,他只是默默地開始用手指,梳理著自己兩鬢白髮。
戰場上,
不僅僅金術可在拉動,很快,梁程也組織起了一支兵馬,舉著旗號,開始同樣地策應整個局勢。
燕人經歷了最為煎熬的拉鋸之後,其自身特性決定了其在順風盤時的巨大優勢,尤其是在面對,已經崩潰了的敵人之時。
……
帥輦上,
鄭伯爺閉著眼,耳朵,卻依舊在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他很想睡,卻不敢真的睡,整個人的意識,開始逐漸在渾渾噩噩的區域不斷徘徊。
他能聽到四周推行帥輦士卒的呼吸聲,也能聽到遠處的慘叫聲,他可以藉此來判斷,此時自己正前方的局勢。
應該是極好的,
自己也應該,可以真的睡過去了。
一咬舌尖,
強行再度打起了一些精神,
睜開眼,
帶著些許朦朧和茫然,
認真地掃過了四周,
燕人的旗幟,還在飄揚,楚人的旗幟,已經見不到幾個了。
阿銘一邊搜尋著自己身上可能還殘留的小兵器一邊開口道:
“主上累了就睡一覺吧,依屬下看,這局面,算是定下來了,阿程那邊也起來了,和金術可兩個人在,楚人翻不了浪來。”
鄭伯爺的眼皮子聞言當即低垂了下來。
一邊盤膝打坐的劍聖則開口道:“楚人軍中那個善射者,可能還沒死。”
鄭伯爺的眼皮聞言又強行撐起。
“丹藥還在麼?”鄭伯爺問阿銘。
阿銘伸手摸了摸,找出一個小瓶子來,道:“僥倖,這瓶子居然沒破。”
瓶子裡是薛三當初在雪海關煉製出來的丹藥,沒長生不老的效果,匯合了幾種草藥,甚至還有礦石以及一定的金屬成分。
效果堪比五石散,但副作用沒那麼大,當然了,吃多了,身體肯定也會出事,但偶爾來那麼一個強行打個精神,壓榨一下潛能,問題倒是不大。
畢竟,後世人人都知道重油重辣重鹽對身體不好,但還不是擼串擼得開心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