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不當將軍當個文人,其實也挺好,乾國有個姚子詹,文道昌盛三十年吶。”
鄭凡又作悲天憫人狀,
道;
“燕國西有蠻族,東有三晉,如今更要面對野人,南面還有厲兵秣馬的乾人;
煌煌大燕雖疆域遼闊,卻容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
劍聖聽了這話,心有所感,道:
“所以,盛樂的孩子,才可以免學資入私塾?”
鄭凡閉上眼,嘴巴微張,
留幾根唾線勾連著上嘴唇和下嘴唇,
點點頭,
道:
“我過不上的日子,希望下一代,可以過下去。”
……
隼鳥一直在盤旋,
而在另一個方向,
格里木騎著馬,也在緩緩地向雪海關方向行進,在其身側落後半個身位的,是一名中年野人執旗手。
這名執旗手的真實身份,是接引者,桑虎之下,地位最高的接引者。
其實,桑虎並不算是一個祭祀,他只是野人王安插在接引者這個團體裡的棋子,格里木身邊這位,嚴格意義上,才是雪原接引者的實際領袖。
“隼鳥沒有異樣,證明對面的主將確實出來了。”
執旗手聞言,開口道:
“格里木,你說,如果就此擊殺了燕人的那個將領,雪海關,是不是就很容易告破了?”
格里木搖搖頭,道:
“不是,一旦我們就此格殺那位燕人將領,裡面的燕軍將知道自己完全沒了退路,反而會拼死抵抗到底,因為他們身後是雪原,他們,無路可退了。
不過,我倒是擔心對面那位燕人將領,可能會有和你一樣的心思。”
執旗手笑道:
“格里木,你自己本身可是五品武者,又有我的庇護,還需要擔心這個?”
“我怕死啊,我真的很怕死啊,我還沒見到聖族的崛起,還沒見到我家族的宣告再度傳播開去,我不捨得去死。
而且,晉人有句話,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哪有那麼多的萬一,我的星辰庇護之力,這世上,能破開的人,還真沒幾個。”
“那還是有嘍?”
“曾經晉人的那位劍聖來我雪原時,破過一次,那是唯一的一次。
但你總不至於說那位心比天高的劍聖,
會像我一樣,
給那位同樣滅了他半壁晉國的燕人將領扛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