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想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出了城門後,劍聖就低下了頭,頭盔遮掩住了他的臉,其氣息,也完全地收斂了進去。
因為在二人頭頂上方,一隻隼鳥,已經在早早地盤旋著了。
妖獸是能通靈的,在一定程度上,它們的感知能力,其實比人更強。
“能瞞得住那隻鳥麼?”鄭凡嘴唇微動,小聲問道。
“以前不行,現在,應該可以。”
這是劍聖的回答。
以前,他人站在那兒,自然而然地就如同一把劍被立在那裡,哪怕收斂了氣息,但人的氣質,是很難完全斂去的。
但在經歷了數個月盛樂守城卒的生活後,劍聖的心境有了新的突破,能夠做得更為自然了,這其實也是一種返璞歸真。
其實,劍聖在這支燕軍隊伍裡的訊息,並沒有傳開。
雖說劍聖在奉新城奪門時出了手,但一來那時亂糟糟的,二來,普通叛軍能認出劍聖的本就不多。
且奉新城的叛軍,在被鄭凡的盛樂軍擊潰後,並沒有再去投奔野人,有的就此隱姓埋名,有的則是乾脆落草為寇。
他們不傻,當燕人出現在奉新城時,他們自然也清楚,接下來,燕人和野人之間,必然還會有更為慘烈的廝殺,他們可不會主動將自己送到野人手中充當僕從兵。
且大勢之下,尤其是軍國之爭,上萬兵馬的大戰,很多時候,個人的武勇和光芒會被直接掩蓋。
外人只曉得盛樂軍殺入奉新,溺殺了司徒毅兄弟,卻不會過分地細摳每個字眼。
江湖是江湖,國戰,是國戰。
一如當初鎮北軍攻打到上京城下時,百里劍雖然及時趕回了,但面對鎮北軍鐵騎,他也只能選擇退卻,並未發揮出什麼作用。
而眼下,
這次機會,
則是對方主動送給自己的,
在鄭凡看來,這是老天爺對自己示好,以彌補自己每次衝鋒時必然倒黴的人品。
再者,劍客本就是單挑最強,且自己身邊這位,可是劍中之盛。
劍聖小聲道:
“你就不對野人給你開的條件動心和好奇?”
在劍聖看來,鄭凡這個人,有些琢磨不透,他感覺,鄭凡是個很純粹的人,而這裡的純粹,和尋常人所理解的純粹,不是一個意思。
“了不得給我封王唄,封個晉王噹噹?
對了,有件事兒您不知道,我讓大皇子去了北面雪原,讓他去幫忙封賞那些部族頭人王爵。
都是千年的狐狸說什麼《聊齋》啊,
用的也是一樣的套路,我再去信那個豈不是傻了?”
“《聊齋》是什麼?千年的狐狸,那是很可怕的妖獸了,我都沒見過。”
“得,今晚我給您講講,志怪故事,還挺有意思的。”
“那是你的新作麼,我知道你寫過《鄭子兵法》。”
鄭凡沉思片刻,
嘆了口氣,
回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