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滋滋滋的香味就瀰漫了開來。
田無鏡坐在對面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冊子,在默默地看著。
大燕,一南一北,兩個侯爺,重聚到了一起。
“烤好了,來一塊?薛叔做的米糕,好吃得很。”
鎮北侯很大方地指了指鐵板上的米糕。
田無鏡搖搖頭,翻了一頁,他不喜歡甜食。
“唉,一看就是打小日子過得舒坦吶。”
李梁亭自己插起一塊,放在嘴邊,不顧燙嘴,咬了一大口,然後一邊哆嗦著嘴一邊咀嚼著。
旁邊,青霜拿著一杯雪化作的冰水遞了過來。
李梁亭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嘶………”
鎮北侯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我說,乾國邸報上寫了些什麼?”
邸報,當然不是報紙,它也叫邸抄,是將諭旨、臣僚奏議和有關政治情報的一些東西定期合訂到一起下發給國家一定級別官員來看的,有點類似於後世的內參。
這其實算是一個國家機密情報了,看邸報,能夠從中獲得一個國家官面上的很多動向。
當然了,對於密諜司來說,想弄一份過來,也不算什麼難事兒。
“西軍的馬隊營北上了,大鐘相公和小鐘相公,分家了。”
“嘿,乾人的老習慣,是改不了嘍。”
李梁亭拿起刀子,又挑起了一塊米糕,這個米糕烤得有點老了,但更脆,
“早些年,那時候你還小,乾國曾出了一個刺面相公。”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那會兒你還沒領兵呢。”
田無鏡不爭辯,也是懶得爭辯。
“乾國西南土司叛亂,可能在你我眼裡看來,不算什麼,事實上也不算什麼,要不是那些土司仗著山地地形,乾人軍隊估摸著也早就能平定了。
姓鄭的那小子,不是去一趟乾國就砍了幾千個狼土兵的腦袋回來報功麼?
那會兒,我爹還在呢,先皇也還在,為了這個刺面相公,這倆老傢伙可是急得要冒火了,呵呵。”
李梁亭咬了一口米糕,一邊咀嚼一邊繼續道:
“看人先看相,平西南土司叛亂,只是第一步,這位刺面相公為何能給當初那倆老爺子這麼大的壓力?
因為當時乾國武人,因為他,有了抬頭的架勢。
直娘賊,
乾國太他孃的大了,也太他孃的富了!
它乾國賬面上,可是每年都養著三邊八十萬大軍和八十萬禁軍的,這還不包括西軍東南沿海的祖家軍這些。
要是真讓乾國武人成了氣候,咱大燕,再想南下,就難了。”
田無鏡將手中的冊子收起來,很平靜地道:
“乾國趙家得國不正,以文抑武,本就是國策。”
說完,
田無鏡又道:
“這世上,古往今來,也就我們的陛下,敢將軍權完全交給下面。”
“姓鄭的那個小子有句話說得很不錯,就是家裡的糧太少了,兄弟幾個打破了腦袋,其實也都吃不飽,不如去外面搶食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