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們大院姓葉那家的臭小子。我前幾天陪他去跟人打架了,搞得我家死老頭也不想要我。我只能去我爸媽的身邊。抱歉,我不能陪著你,保護你了。”
“所以我才葬花。我葬的不是花,是你的屍體。”
“……顧靈色,你一定要這麼狠毒嗎?只要我有能力了,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你當初說會一直陪著我,你也沒有做到。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隨便你好了。反正我知道我會回來找你的。”
“你要不要回來隨便你,但我會一直等你。”
“顧靈色,我會回來找你,但你不要等我。你要找一個人,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會像我這樣陪著你的那個人。”
“除了你,還有人願意一直陪著我嗎?”
“一定有的。顧靈色,你要相信我的話。我是不是從來都騙過你?可能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找到那個能替代我陪著你的人了。”
他啊……還果然從沒騙過她。
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顧靈色能夠清清楚楚的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到那人熟睡的臉龐。
瞧,這不是,她已經找到能陪伴她一輩子,永遠不離開她的人了。
夜風很涼,但她心裡卻是那麼的溫暖。
權子墨沒有騙她,她的確找到了能永遠陪她的人,而他,也從未食言,他回來找她了。
葬花?
她現在想想就覺得好丟臉。小孩子看了幾本小說,就開始模仿書中人物的人生。她當時真的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權子墨要出國離開,又成了只剩下她一個人的狀態。她當時都恨不得把自己給葬了。
她啊,一直都是怕獨孤的。
很怕很怕。
所以人家稍微對她好一點點,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想要回報人家。為的,不過也就是有人能陪在她身邊罷了。可這樣的人,除了權子墨,她很久很久的時間裡都沒有在遇到過。直到……
微愣了幾秒鐘,顧靈色才能大腦的最深處將那個遺忘了很久的名字找了出來。
肖奈。
是了,是肖奈。那個人,叫肖奈。
他是她人生裡,第二個對她好,說要一直陪著她的人。
明明曾經愛的那麼刻骨銘心,但她現在卻差點把他的名字都給忘記了。
顧靈色忽然感覺一陣從心尖兒涼到四肢百骸的恐懼。
深深的恐懼。
曾經的曾經,她是那樣的將肖奈的名字刻在了心上,可她剛才還是有一瞬間想不起他的名字。如果,如果有一天,葉承樞也這樣忘記了她的名字呢?
她活著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忘記。可她如果比他死的早呢?那麼,葉承樞會不會像她漸漸淡忘肖奈一樣,慢慢的淡忘了她?
這種感覺,讓她渾身冰涼,僵硬成一團。
忽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很輕微的聲音,顧靈色沒有回頭,任由那人從身後摟住了她,將她圈在懷中。她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微微閉上眼睛,心中方才那如墜冰窖的恐懼,竟然就這樣一點點的消散,直到完全消散。
“老婆。”他一開口,嗓音是異常的沙啞與低沉,極富磁性:“怎麼不睡覺?”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很累,但是就睡不著。”
“嗯。剛才在想什麼?”
“在想呀……在想我要是沒遇到你,該怎麼辦。”
身後的男人低沉又性感的笑聲就在她耳邊響起,“又胡思亂想。你不會遇不到我的。”
“萬一呢?”
“不會有萬一。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
“然後呢?”
“娶你。”
“葉承樞,我剛剛差點想不起來肖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