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而至的曰本船隊近一箭之地,當前一艘帆船的甲板上一個身穿甲冑的男子大聲叫嚷起來。“嘩嘩……”的浪聲中,話音也不太清楚,而且這艘船上有個懂一點曰語的十將也是半壺水。
十將在旁邊道:“他似乎在自報名號,自稱是九州什麼人,來討伐俺們。”
王指揮聽罷,觀其立在甲板上左右沒有遮掩,二話不說遂拈弓搭箭,瞄準那廝。“啪”地一聲弦響,箭矢從飄蕩的船上飛出去,風中又偏了一點方向,射到了對方的甲板上插著!
“啊呀呀……”帆船上那廝似乎非常憤怒,揮舞著手裡的刀大喊大叫起來。
王指揮唾了一口罵道:“娘|的,有病!”
眾軍哈哈大笑了一陣。笑聲未落,風中便傳來弦響,見那些敵兵拿著半人多高的長弓紛紛放箭。王指揮等人抬頭看去,拋射的箭矢從空中飛了過來,曰本弓射程不近!船舷下面的海上“波波”直響,有些箭矢還射到了甲板上。
許軍將士卻沒反擊,大夥兒幾乎都拿著火器,眼下這距離夠不著。
曰本船隊一面追一面放箭,但在遠處胡亂拋射的箭矢對許軍威脅很小,箭矢時不時湊巧擊中將士,但大夥兒身上戴著鐵盔、披著板甲,落下來的箭鏃無法射穿,只聽得“叮噹”作響。
敵軍順風,漸漸靠近。待船體慢慢轉向,左舷斜對曰本船隊時,王指揮當即下令道:“回擊敵兵!”
實際率領人馬的是一個都頭,都頭隨即大聲吆喝指揮作戰。二十幾個人一起舉起火器,聽喊聲,“噼裡啪啦”齊|射一輪,甲板立刻硝煙騰起。
爆響之後,大夥兒急忙忙活著裝填,船體的方向也漸漸改變。許軍人數太少,無法進行三段擊戰術,否則每一輪火力不夠密,殺傷力更加不堪……將士們手中的火器必須要密集齊|射才有殺傷力,特別在飄蕩的船上準頭極差,更依賴齊|射!
裝填實在是個緩慢的過程,等大夥兒再次準備好時,曰本船隊前鋒已近至二三十步!許軍待船體左舷再度面對,立刻列成橫排,“砰砰砰……”開火,曰本船上哇哇的慘叫聲傳來。但弓箭依舊未停,不斷有許軍將士中箭,結合部的皮甲已不能防禦平射的箭矢,時有傷者。
將士們見敵兵漸近,再度裝填已來不及,一些人遂棄火器,拿弓|弩還擊;一些人則準備梭槍投擲。
“嗖嗖!”最前方的一艘曰本帆船上陸續丟擲了繩鉤,鉤住許軍船舷。甲板上已無佇列,將士們拔出障刀割繩子,另一些人則拿著弓|弩瞄準曰本船射殺。海面上的叫喊聲漸漸變大,船隻之間箭矢“嗖嗖”亂飛。
曰本船甚眾,追上之後很快從左右兩翼包抄。
“啪啪啪!”右舷也飛過來了許多鉤繩!許軍將士喊叫著,分兵到右舷,提起障刀開始劈砍鋸割上面的粗麻繩,箭矢越來越驟密,慘叫聲時有傳來。
不到一炷香工夫,輕舟艦四面被圍困,曰本帆船借力拉拽鉤繩,迅速與輕舟艦接舷。
“哇哇……”一個曰本人率先登船,端著長槍刺向一個許軍士卒的胸口,“叮”地一聲金屬撞擊聲,那許軍士卒伸手抓住了長槍木杆,身體一側,槍|頭與甲冑的金屬摩擦聲叫人聽著牙酸。那廝剛上甲板,迎頭就中了一刀,慘叫了一聲,旁邊另一個許軍士卒又拿障刀捅進了他的側腰,鮮血濺了一臉。
但更多的曰本士兵從各處攻上甲板來了。“殺!”都頭舉起鋼刀,大吼一聲,眾軍四面防禦早已混亂,但這時也齊聲應道:“殺!”聲勢依舊。
越來越多的曰本士兵跳上甲板,船上沸騰了!狹小的船板上,短兵相接,甲板上漸漸被血水淌紅,船身又左右搖晃。眾人吼叫慘叫著,全然不像作戰,卻是在拼命掙扎。
甲板上一團亂麻,曰軍士卒嚷嚷著向指揮艙這邊攻來了。王指揮的幾個親兵部將立刻操|刀上前劈砍,兩個敵兵慘叫著從木梯上滾落下去。
“噗!”一個親兵面門中箭,手裡的刀掉了下去,“砰”地擦進船板,身體歪倒。後面的親兵立刻守在門口拼殺。
接舷戰沒一會兒,許軍已無力支撐,兵力太單薄。王指揮看下去,只見一個渾身鐵甲計程車卒被好幾個人按在滿是血汙的甲板上,被人拿武士|刀用力猛|刺。僅剩的將士全都受傷,在亂兵裡掙扎拼殺。
“大勢已去,可惜了。”王指揮回顧左右護著他的兩個部將,嘆道。
部將道:“咱們下去拼了!”
王指揮一聲不吭地掀開旁邊的幾件蓑衣,頓時幾隻大木桶露了出來,那是前兩天搬到甲板上晾曬過的火藥。
部將們見狀,把抽出一般的腰刀“唰”地又放了回去,轉頭看著王指揮。
王指揮開啟一隻木桶的蓋子,拿起了一個裝燒紅木炭的瓦罐……火器兵用的火種。
他拔開瓦罐的木塞,對著外面大喊道:“兄弟們,咱們在那邊相聚!”喊罷便看著身邊的倆人道:“二位兄弟,再會了。”
倆十將單膝跪地,抱拳執軍禮,正色道:“末將等與王將軍道別!”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