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點頭:“對,日子還長呢。”
許是因為兩人各自在忙,好不容易有時間坐下來聊聊天。
她說了好多的話。
霍去病也在聽著。
聽著她說起怎樣規劃農事;聽她說起暢想往後的打算;也聽她提起很多小時候的趣事。
他都安靜聽著。
只是看著她,好像身體就不難受了。
息禾將之前都沒有休的假,這幾日都休完,一直在陪著照顧霍去病。
很久很久以後,息禾才意識到,那些日子她的話為什麼會那麼多,也許是她已經意識到,若是那時說不出口的話,很可能就沒有機會再和他說了。
想來霍去病也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所以她不管說什麼,不管有沒有邏輯,他都不打斷,只靜靜聽她說。
而這個很久很久,時間跨度是一年,還是五年,又或者是十年,二十年?
都是吧。
息禾的藥方沒有背錯,正好是對症下藥,霍去病吃了兩三副藥之後,身體就開始逐漸好轉。
見狀,勾鉞終於放心了下來。
息禾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正待她鬆懈下來時,霍去病的病症突然惡化,在給劉徹寫奏摺時突然暈倒,隨即身體持續高燒不退。
息禾給他把脈的手很穩,心緒卻産生了極大的波動。
並發症。
霍去病年幼時體弱多病,在一位方士的治療下恢複了健康,與常人無異。
這是他曾告訴她的。
這些年他在戰場上,少有受傷,但也是受過傷的。
因為感染瘧疾,現在一起發病了。
息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覺得糟糕透了,腦袋嗡嗡地響。
她還以為霍去病被蚊蟲叮咬感染瘧疾已經夠離譜了。
只是治療瘧疾的藥方她有,便覺得至少能治,至少是幸運的。
明明瘧疾都要治好了,然後突然並發症發作。
這是在幹什麼?
老天故意在戲耍她嗎?
這樣有意思嗎?
息禾深吸一口氣,仰著頭,瞪大眼睛,心理卻有一口氣怎麼也吐不出去了,慢慢地,眼眶也開始濕潤。
好半天,她眨了眨眼睛,眼眶裡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勾鉞這時將章太醫找來了。
息禾趕緊擦了眼淚,讓章太醫把脈。
作為太醫令的人,章太醫要向帝王知會朝中大臣的病情。
他手剛剛放在霍去病的脈經上,勾鉞就忍不住問:“章太醫,侯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