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李暄苦笑。
原本,不應該驚動喬太后的,可蘇青崖已經當面說出來了,也無他法。
“打算怎麼辦?”江轍道。
“岳父大人教教小婿?”李暄歪了歪腦袋。
“不就是看不出死因嗎?叫姓蘇的小子弄點兒看得出的便是了。”江轍不在意地道。
“啊?”李暄楞了一下,他身後的莫問更是目瞪口呆。
弄點兒……看得出的?毒?
“入葬皇陵,封棺之前,百官都能最後一次瞻仰遺容,如果到時候……”江轍意味深長地道。
“……”李暄無語。
要說江轍和秦綰果然是親父女呢,不走常路的偏門手段真是張口既來,只是江轍比秦綰更不擇手段罷了。
然而,給太上皇的遺體下毒,還是讓他猶豫了一下。
“你自己考慮。”江轍說著,閉上了眼睛養神,彷彿他留下來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可說完了卻也沒有告退的意思。
很快的,兩個內侍就扶著個巍巍顫顫的老人進來。
“廉王爺。”李暄下去接替了一個內侍扶了一把。
“有勞。”廉郡王和李暄雖然年紀可以做祖孫,和輩分上卻是平輩,何況如今李暄貴為攝政王,權傾朝野,更不是他一個閒散宗親能比的。
“廉王爺不在府中休養,這會兒進宮可是有要緊事?”李暄溫言道。
“唉……”廉郡王一聲長嘆,就著內侍的扶持在太師椅上坐下來,這才道,“無他,只是今日見到陛下靈前,新帝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空寂。”
“廉王爺的意思是……”李暄遲疑了一下。
“攝政王,六皇子李錚,八皇子李鍵,雖然曾經犯錯,但畢竟是陛下親子,是不是……讓他們回來扶靈?”廉郡王道。
李暄微微一怔,神色間有些複雜,沒想到再次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兩個名字,竟然是這位從不得罪人的老王爺。
“攝政王明鑑,陛下雖然將其貶為庶人,可並未從族譜上消去名字。”廉郡王趕緊道,“於情於理,他們生為人子,也該來送父皇最後一程,葬禮過後,再遣回封地便是。”
“往南安郡和平陽郡的報喪書信可已經送出去了?”李暄沉默了一下,卻問道。
“已經送出了。”廉郡王答道,這原本也是宗正該做的事。
“此事……本王知道了。”李暄道。
廉郡王有些躊躇,不知道他這個“知道了”算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不過,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比較好。
“王爺怎麼突然想起兩位皇子了。”江轍淡然插了一句。
“本王身為宗正,自然應該關心所有的皇族子弟。”廉郡王一聲冷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顯然很不待見江轍。
江轍也不在意,他幾乎滅了東華的直系皇族,這位老王爺能看他順眼才叫奇怪。何況,整個京城,文武百官,也沒幾個能看他順眼的人,多半是敬而遠之。
也許是看見江轍就氣不打一處來,廉郡王又實在年紀大了,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慌得兩個內侍又是捶背,又是喂水的。
“去傳太醫。”李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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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了。”廉郡王揮手製止了莫問,苦笑道,“老毛病了,不過是熬日子罷了。”
李暄一聲輕嘆,廉郡王是上了歲數的油盡燈枯,要走的時候,誰也留不住。停了一會兒,他忽然插了一句:“本王倒是想起來了,廉王爺的么孫,似乎和六皇子年紀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