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年頭說句真話還沒人信了。”唐少陵嘆息道。
“說明唐少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問題了!”秦綰冷笑,卻沒有放開他,揪著他就往山坡下面走。
於是,很快的,幾乎半個大營都知道了,長樂郡主抓了一個奸細到凌元帥的帳篷裡。
“這是怎麼了?”剛商議完防衛問題的凌從威和李暄看著強闖進來的兩人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凌從威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揮手讓無法阻攔的侍從出去了,一邊拱手道:“郡主,這位是……”
“奸細!”秦綰毫不猶豫道。
“啊啊,本公子說了不是奸細!”唐少陵煩躁地直揪頭髮。
“唐公子怎麼會來獵場的?”李暄淡淡地開口道。
“他說太子殿下造反了。”秦綰涼涼地道。
“什麼!”凌從威一拍桌子,直接跳了起來,滿臉的驚駭。
太子造反?太子為什麼要造反?不對,太子憑什麼能造反?
李暄低頭微微一沉思,遲疑道:“陳州軍,還是雍州軍?”
“據說,是雍州軍。”秦綰抱著雙臂,斜睨這唐少陵,很明顯顯示出這個“據說”的出處。
“本公子反正是在扶雲縣附近看見雍州軍了,數目不會少於兩萬,信不信就由你們了。”唐少陵乾咳了兩聲,整了整被秦綰一路拖過來拉扯得凌亂的衣襟。
“王爺怎麼看?”凌從威也有些措手不及。
事實上,任何聽到這個訊息的人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
要說其他皇子造反,或者說,李暄要造反,凌從威都不可能如此失態,只因為,李鈺是太子,是正統的儲君啊,陛下又沒有廢立之意,只為了陛下最近稍稍寵信了一下肅郡王,太子就要舉兵造反——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嗎?
“本王覺得,寧可信其有。”李暄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李鈺知道皇帝活不了不久了……
“王爺知道什麼?”凌從威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停頓。
“本王只能說,太子,確實有造反的理由,只是雍州軍為什麼會聽從太子的命令……”李暄皺眉,也百思不得其解。
章重錦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派系,皇帝最忌諱的就是手握軍權的武將拉幫結派了,記得章重錦這個人的背景履歷都很乾淨,應該和太子扯不上關係才對。可要不是過命的交情,怎麼也不能冒誅九族的罪名幫太子起兵造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章重錦利慾薰心想上位想瘋了,可沒有一點保障,李鈺敢隨隨便便讓不信任的人參與造反這種事?不怕是皇帝的內應麼!
想著,他又去看秦綰。
接到他詢問的目光,秦綰搖搖頭,很肯定地道:“從未聽說李鈺和章重錦有淵源。”
“章重錦……啊!”凌從威猛地眉頭一動。
“凌元帥是想起了什麼嗎?”李暄立即道。
“只是想起了一樁往事。”凌從威沉思道,“三年前章重錦升任雍州軍統領後,似乎去丞相府拜會過一次,不過,也就一次。”
“絕對有問題。”李暄立即道,“章重錦和江轍如果沒有什麼特殊關係的話,他一個武將升遷,沒必要特地去拜會文臣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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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有關係的話,江丞相和章統領都是祖籍靈州的算不算?”凌從威問道。
“江轍有問題!”李暄和秦綰異口同聲道。
“那怎麼辦?”凌從威也急得腦門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王爺,我先去把人控制起來,王爺去陛下那裡說明情況?”
“好,不過……”李暄遲疑了一下才道,“若是真與江轍有關,那人肯定為自己留好了後路,此刻元帥恐怕已經找不到他了。”
“總得試試。”凌從威臉色陰沉,“這裡是獵場,藏不了人,本帥就不信一個文人真能飛天遁地了不成!”
秦綰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唐少陵。
“喂喂,你們東華的太子造反,這真不關我的事啊!”唐少陵趕緊撇清關係。
“你確定?”秦綰微笑道。
“確定,當然確定!”唐少陵連連點頭。
“不關你的事,你這麼好心來報信?”秦綰壓根兒不信。
要說舉手之勞,她相信唐少陵就算看在蘇青崖的份上也會幫她一把的,可是牽扯進這種圖謀造反的大事裡,唐少陵和她的交情顯然沒到那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