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舟忙扶住她。
朱序:“其實我不怎麼想……”
“那行。”賀硯舟作勢彎腰:“我抱你回去。”
“別……”朱序說:“那麻煩出去下。”
賀硯舟低頭瞧了瞧她的腳,“自己行?”
“嗯。”
“門口等你,有事喊我。”
他說完轉身出去,帶上了門。沒過多久,朱序單腿跳著出來,只是震動之下骨折那隻腳仍劇痛難忍,最後到底還是由賀硯舟將她抱回床上。
賀硯舟在病房陪了她一陣子,仍然坐在床側那把椅子上,同她之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偶爾說話,偶爾沉默,直至她眼皮打架,昏昏沉沉入睡。
他最後何時離開的,朱序並不清楚。
早晨七點鐘,酒店那邊來了人。
朱序認得對方,是花店開業之初,給她送留聲機的那女孩。她找人將朱序調至單人間,又請了位面相和善的阿姨照顧她,護理用品更是細心周到,連衛生棉墊都準備了一份。
一切安排妥當,她微笑道:“賀總交代過,醫院方面無需擔心,請朱小姐安心養著。我姓黃,是賀總秘書,您叫我小黃就行。” 她將寫著一串數字的便簽紙交給朱序,“這是我電話,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立即打給我。”
朱序接過,笑著道謝。
待人走後,她將紙條放入床頭櫃的抽屜,不願再擾他費心。
中午時,小周帶了果籃來看她,並且拍了許多張婚禮上的照片給她過目。她走後,又換林源來。
他提前回了趟家,帶著午餐。
林源仍心存歉疚:“飯菜是我媽做的。昨晚跟她講了發生的事情,她就說這些天由她來做飯,我來送。”他把小桌推過來,飯盒一一擺開:“白灼菜心、糖醋裡脊和大骨湯,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真別,本來也不能全怪你。”朱序怎麼好意思。
“你就別客氣了,我家本地的,做菜取菜都很方便。本來他們也要吃的,多做出來一些而已。”他帶來兩副碗筷,順便和朱序一塊兒吃了。
接下去的幾天,都是林源送飯,偶爾他女朋友小雅也會一道跟過來。
小姑娘嘴甜愛笑,人還特別勤快。吃飯時,見朱序杯子裡沒水了,便拎著水壺出去,讓他們先吃。
朱序由衷地感謝兩人,看著林源:“其實我有個弟弟,比你年紀小一些。”
“在讀書?”
“高中。”朱序說。
林源擺好碗筷:“我家就我自己,其實我特羨慕別人有兄弟姐妹,尤其是妹妹。”
朱序指了下椅子上的單肩包:“那不就是?”
包是小雅的。
林源摸摸鼻子,羞赧地笑了。
賀硯舟同黃秘書從走廊裡走來,到病房前,他手扶在門框上,腳下一頓。
順窄窄的玻璃窗瞧進去,病床前的桌子上擺滿飯盒,朱序和那年輕男人面對面坐著,邊吃邊聊。
飯菜冒著熱氣,滿室陽光,她臉上笑容極是燦爛。
賀硯舟臉色不大好看:“沒安排人給做飯?”
“有的。就是平時您常用的那位廚師。”黃秘一臉為難:“但朱小姐不想給我們再添麻煩,就拒絕了。”
賀硯舟:“倒是不怕麻煩別人。”
兩人光在門口站著,不推門進去,也不走。
黃秘跟著幹著急,心說有功夫吃飛醋,您倒是往前沖啊。她很早以前就發現老闆同這位朱小姐關系不簡單,在醫院盯了幾天,知道裡面的年輕男人經常來,但從兩人聊天中偷聽到,對方似乎是有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