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
朱序翻著手機通訊錄,最後打給之前的同事求助,讓她在臨城市場幫忙活動一下。
花材收到時,已是21日的傍晚,朱序帶著小周和林源一分鐘都沒有耽誤,直接去了宴會廳。誰知到門口卻被餐廳主管攔住了,說是有桌重要客人在用餐,現在進去恐怕不太方便。
朱序從牛仔褲後面口袋裡抽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八點鐘,“都這個時間了,吃飯也應該去二樓吧。”
“客人一時興起誰能控制?”
她商量著:“我們只安裝架子和插花,不會弄出太大動靜影響客人的。”
對方為難。
“典禮就在明天,時間的確有些緊迫,我是怕萬一出現什麼狀況,酒店方面也會受影響。”朱序說:“要不麻煩你進去徵詢一下客人的意見,如果他們介意,我們就再等等。”
“好吧,那我去問問。”
她轉身進去了,宴會廳的大門也隨之合嚴。
朱序背靠著牆壁,耐心等了會兒,也就一兩分鐘,對方再次出來,對她說:“進來吧,你們動作輕一點。”
朱序應是。
面前兩扇門全部開啟,璀璨金光流瀉而出。
林源拉著貨運推車走前面,朱序和小周緊隨其後。
她看見那桌客人坐在大廳左側角落,莫名的,她心中一縮。雖然相距較遠,朱序還是從大致輪廓上分辨出一道熟悉身影。
想過會遇見,但此刻卻有些措手不及。
她下意識低下頭,前面林源的身影完全可以遮擋住她,但想想又覺得掩耳盜鈴。剛才主管進去徵詢同意時,恐怕就是他點的頭。
這裡商務宴會及各類典禮較多,吃飯一般都去樓上餐廳和包間。
但他是老闆,自然隨心所欲。
朱序自覺應該坦蕩些,隨著走近,複又抬起頭來,大大方方朝他看過去,卻發覺,他也在側頭注視著她。
他身體靠在椅子中,穿著一件簡潔的白襯衣,沒紮領帶,可能席間喝了些酒,臉頰及脖子微微泛著紅。
朱序朝他彎唇笑了下,算做打招呼。
他臉上表情不明,微點了下頭,幅度很小以至於令人懷疑到底有沒有回應她。
朱序心髒翻個般難受了下,轉回視線,走到典禮臺。
白天時,趙斯喬的人已搭好桁架,現在只需將數片花泥板用鐵絲和竹簽固定連線在上面即可。這次有林源的加入,省心不少,搬搬抬抬的工作全部交給了他。
“序姐,是這樣固定嗎?”他坐在高高的人字梯上,手扶花泥板,用鐵絲比劃著。
朱序仰起頭:“對的,記得多繞幾圈,以防掉下來。”
“鋼絲鉗遞我。”林源將鐵絲銜在嘴角,調整花泥板的位置。
朱序蹲下在工具箱裡翻找,起身舉起。
林源垂眼,一頓,無奈笑了下:“是鉗子啊序姐,瞧瞧你拿的什麼?”男孩坐在高處,手肘撐在腿上,帶著點調侃語氣。他外形帥氣,周身被金色燈光所籠罩,酒窩淺淺,笑容無比溫柔。
小周在旁邊笑道:“序姐困了吧,有點迷糊。”
朱序瞧著手上的錘子,也是一愣。自從進來她便有些心不在焉,暗自往大腿上掐了把,隨之而來的痛感令她稍微鎮定下來。
她重新拿起鋼絲鉗遞給林源,隨口道:“逗逗你。”
“幼稚。”相處時間雖不算長,林源卻沒拿兩位姐姐當外人。他將鋼絲鉗隨意拋起,懸空翻轉一圈,穩穩落回手中:“幹活。”他道。
角落裡,賀硯舟鬆了領口一粒紐扣,盯著面前的酒杯出神。片刻後,目光再次挪向坐在高處的年輕男人身上,面色漸沉。
距離有些遠,並不知道他們聊些什麼,聽覺受限,視覺理解未免不夠客觀,只是瞧著兩人一來一往,極為礙眼。
再看朱序,她彷彿換了個人般,笑容非常甜美,似乎過得還不錯,生活並沒因為兩人分開受到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