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霍都塔急急忙忙的走來,蘇婉意識到這也許是個離開的好時候,便朝著涯行了禮。他沒有攔阻,目送蘇婉疾步離開。
“太子殿下。”霍都塔行禮,“王后有命,請太子殿下速歸。”
涯似乎想到了什麼,“父王的病?”
“國主不行了!”霍都塔壓低了聲音。
“走!”這一次,他又顧不上跟蘇婉辭行了。沒走兩步,他頓住身子,回眸望著蘇婉快速離開的背影,勾唇笑了笑,“我們很快會再見。”
霍都塔道,“太子殿下似乎很歡喜?”
“是!”涯邊走邊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霍都塔先是一愣,而後摸著腦袋笑道,“太子殿下笑話,霍都塔活了這般年紀,實在沒經歷過什麼一見鍾情。”
涯深吸一口氣,而後長嘆一聲,“我想,我遇見了。”
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此去都城,又該連夜兼程了。
霍都塔也不明白,自家太子殿下怎麼突然間對這樣一個大祁人感興趣。不惜連夜兼程的從都城趕來,就為了跟人家說說話?在月氏,你若是喜歡誰家女子,大可大張旗鼓的上門求親。女子們也都喜歡膽大的男兒,厭惡那些扭捏膽怯之人。
勇者在月氏,是會受到很多人的尊重的。
大祁崇文,月氏尚武。
貨物的事情解決了,蘇婉必須連夜趕回去,可天空不作美。這邊關的天氣就跟小孩子的脾氣一樣,說風就是雨的。來的時候還晴空萬里,這會子已經烏雲密佈,搞不好得下場大雨。
司關大人憂慮的望著蘇婉,“公子不妨等一等,若是下雨,路上不好走。”
玉弦也有些猶豫,“主子,看這天氣是要下雨了,咱要不歇一晚上吧!”
大漠裡、戈壁灘上的雨,帶著一定的危險性。畢竟沙土不似泥土,不穩定性因素太大。便是白狐這樣武藝卓絕之人,對於這些東西,都是沒辦法及時應付的。
可是不回去,容景垣那頭——不會出事嗎?白狐可都說了,她找了個奴才,把人家二小姐給糟蹋了。若是縣太爺這會子興師問罪,那可如何是好?
容景垣現在就是刀俎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出來都一天了,若是真的有什麼事,她此心何安?
“走吧!”蘇婉疾步下了臺階,想了想又問道,“敢問司關大人,七王子——”
司關大人慌忙俯身,“不敢,如今七王子已經是太子殿下。”
眸色一滯,蘇婉愣住,“你是說七王子,已經是儲君?”
“是!”司關大人顯得誠惶誠恐,不敢多言。
蘇婉深吸一口氣,想想也對,大王子死了,公主也死了,七王子回到月氏,可不就是穩操勝券的太子人選嗎?他當太子,似乎也沒什麼令人意外的。
“公子要不再等等?”司關大人不放心。
“再等就真的要下雨了。”蘇婉勉強一笑,“貨物的事情,就煩勞司關大人了。”
“太子殿下親自交代,下官一定處置妥當,請公子放心。”司關大人道,“只不過這天氣實在是不容樂觀。”
“沒什麼。”蘇婉看看天色,“什麼風浪沒見過,也不忌這點風雨。”語罷,翻身上馬,“告辭!”
音落,已經策馬而去。
玉弦和白狐緊隨其後,自然不敢多說什麼。現在走,也許還能在戌時左右趕回南撫鎮。若是再耽擱,約莫就得後半夜了。
眾人都尋思著:好在這塊下雨,慣來出現東邊日出西邊雨的狀況,雨雲飄到哪兒算哪,不會出現大面積的連綿不絕。
只不過這一次,似乎除了點小狀況。
天不但下雨了,而且還下了一場大雨。
那天夜裡,一行數人,一個都沒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