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珠把子音抱回寧徽苑時,念錦便被這眼前場景嚇住,子音面上全是血,順著顏珠的衣角淌到地上,玉訓慌忙把顏珠引去子音居處,念錦這頭又請了清時過來。
清時看著站在一旁的顏珠,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子音,揮手吩咐玉訓去請宋琰之來,而後問向顏珠:“這是怎麼回事?”
顏珠臉色頗有些尷尬,思忖片刻後道:“貴人莫怪,這一切都是奴才之過。其實奴才一直…一直愛慕著子音,奴才告知家中要娶子音為妻,卻不知被奴才阿姊知曉,她便把子音抓了去還劃了臉。”
清時瞪大了雙眼看著顏珠,又看看念錦,似乎旁人都知道子音與顏珠的關係,就她不知道一般。
宋琰之為子音止了血後,面色沉重的對清時道:“這傷口頗深,子音姑娘這臉,恐怕一輩子都會留下疤痕了。”
清時心中一緊,又道:“難道沒有藥可治了嗎?”
宋琰之搖搖頭:“尋常的藥只能淡化疤痕,並不能完全消除。”
清時心裡只覺作火,忍住不悅。她看著一旁神色複雜的顏珠,鄭重其事道:“今日你擅闖永壽宮之事,恐怕明日便要在這六宮傳遍了。”
“貴人放心,此事奴才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牽連旁人。”
清時點點頭,待顏珠離開後,清時看著逐漸清醒過來的子音,子音正不知該如何解釋,清時先開口道:“我都知道了。”
“小主……”
清時壓住準備起身的她,繼而道:“溫貴妃這般對你,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我也知你二人心思,你放心,我定會為你想法子的。”
子音頗有些感動,清時安慰道:“只是你這臉上的疤痕,雖然有藥淡去,但仍然還是會留下痕跡。”
子音黯然了眸子。低聲道:“小主,如今的我哪裡還配得上他。”
清時撫上她手道:“不會的,你安心休息罷。”
次日宮裡盛傳,溫貴妃羞辱佟貴人宮女致使破相,鈕祜祿顏珠擅闖永壽宮,只為救一宮女。這事越傳越盛,甚至都到了玄燁耳中。
宮中向來有不成文規定,不論主子如何責罵宮人,都不能打臉。子音如今被劃了臉留下傷痕,便是破了規定,何況這宮人是清時宮裡的,清時雖只是貴人,但背後卻是佟家,有皇貴妃作親姊,玄燁為表親,溫貴妃無論如何都說將不過去。最後被太后責罰俸銀三月才罷休。
清時將子音這事一五一十告訴清瑜後,清瑜沉思許久道:“宮內宮人出身大多是上三旗包衣,子音雖為媵侍,也是配得上名門的。若只為顏珠側室綽綽有餘,嫡妻著實差了一頭。”
“我瞧見他二人真真是難捨難分,子音被溫貴妃毀了臉,這輩子如若不能嫁與顏珠,恐怕日後出宮再也無人敢娶了,阿姊就沒有法子了麼?”
女子的皮囊便如嬌豔的花朵,雖然不甚珍貴,但是好看的皮囊可令人賞心悅目。始來男子愛容顏更甚於言行,若家世不出挑,縱你才華出眾,也難君愛憐。
“倒是有一法子。”清瑜停頓片刻道,“先讓子音嫁與顏珠為妾,待日後生下一兒半女,再尋個由頭扶為正妻。”
清時點頭道:“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改日我求陛下為他二人賜婚,這般子音的身份也不遜於旁人。”
送走清時後,清瑜便取了棋來,與自己對弈,頃刻間黑白已成一勢,她慣來喜下白棋,卻被自個兒的黑棋難住了,這下令她好一陣頭疼,直至玄燁隨意拈了顆黑棋正要叫吃,清瑜才反應過來,惱道:“陛下!”
“這裡註定白子要被吃,你又何苦執著眼前一子,不若放眼全域性,不然可就全軍覆沒了。”
清瑜心裡正惱,玄燁見清瑜怏怏不樂,忙轉換了笑臉道:“朕陪你再來一局。”
二人對弈間,玄燁信口問道:“朕這幾日聽說,清時那宮裡的丫頭跟鈕祜祿顏珠有些關係?”
“陛下都知道了?”清瑜飛行一子,佯裝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