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傾與不遇目送著兩父女越來越近,走到他們身邊時,卻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然後往前走去,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伸手向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孽雲抓去,可是,一隻劍橫在了他們與孽雲的手臂之間,他們抬眼,見公子蘭亭似笑非笑的臉,二孽雲對他們的動作似是未覺,她的腳步竟然從未停一步,一直往前走去,也沒有等蘭亭。
“慎行。”他說,一句之後,隨著孽雲離去。
不遇與東傾面面相噓。
他們實在不懂尊蘭亭那一句“慎行”是何意,或許,他們兩個人都懂,可是不約而同的裝作不懂,然後跟在了孽雲與蘭亭身後。
在他們二人將要提步時,原本寂靜無人的不腐城一下子熱鬧起來。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是突然出現的。
神尊不遇與龍皇東傾即使活了千萬年,已經衛冕為冕尊位,可是,他們面對著那熱鬧的街道與人群,有些分不清寧淵的不腐城原本是這個樣子的,還是他們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幻象。
不過,不論是不是幻象,他們都得跟著孽雲,護著她。
可是,他們還沒有走幾步,見有冷麵的神祗從人群走出來,攔在了他們身,語氣恭敬,可是卻不容置疑,“尊與鳳皇既歸,便將要依例去往寧淵一族葬神之所祭拜,還請陛下慎行。”來人說。
這是骨燼,昔日鳳皇蘭亭座下第一戰將。
如同屠鴉是昔日鳳皇寧淵素擬座下戰將一般,骨燼於鳳皇蘭亭,他的地位與屠鴉在素擬面前的地位等同。
不遇與東傾都有些遲疑。
然後,骨燼身後,與骨燼一樣,穿了一身玄衣的女子走出來,又攔在了他們面前,與骨燼的恭敬不同的是,那女子望著他們,臉的冷意和殺意幾乎化為了實質。
這是朝燈,是鳳皇曾在亂古劫巫族覆滅時收留的一位巫族戰將。
兩位寧淵的神將,一男一女,可是都穿著男子的玄衣,他們……都是曾經隨鳳皇蘭亭征戰的神將,也是……隨鳳皇蘭亭以血肉補天的神將。
原本一個人活著的話,可能是意外,可是他們面前同時出現兩個本該已經神歸了的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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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們的神經再大條,也感覺到不對了,更何況,他們兩個人的氣息不同於身為亡人的蘭亭的氣息,他們……神軀,都是生魂,也是說,不同於作為亡人存在著的鳳皇蘭亭,他們兩個人,都是真的歸來了。
巫族修的是神軀,他們身藏天地,往往自己的神軀是武器。
朝燈望向他們,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可是,他們兩個人卻都感覺到了殺氣,“你不該放棄小殿下,你不該傷我寧淵的小殿下,你們……不該來寧淵的。”
朝燈知道鳳皇蘭亭對他們――她眼前的這兩個人也都心存殺意,可是,他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她眼睛閉了閉,勉強剋制住了自己的戾氣,然後,對著他們二人開口,“小殿下生來便為天人玉家的孩子,可落地即死,於是陛下便讓小殿下藉著原本該孕育寧淵孽的那枚死卵復生,所以,寧淵孽最終想要的,不止是執道者之位,還有葬在冥界第十八層地獄慾海之的小殿下的鳳凰身,陛下說,讓我與骨燼與你一同去往第十八曾地獄,在他們從寧淵一族葬神之所回來之前,守著第十八層地獄,護著那具鳳凰骨。”朝燈儘量以簡短的語句吩咐完鳳皇蘭亭要他們傳達給東傾與不遇的話,然後皺著眉望向兩個人,可是,她看到兩個人臉的猶豫,頓時不耐煩了,“不想去不想去,寧淵又不差你一個。”然後拉著看到東傾與不遇滿臉的猶豫以後同樣皺起眉頭的骨燼,撕開虛空要前往第十八層地獄。
東傾與不遇有些不解。
不論是如今的孽雲還是寧淵孽,雖然不盡如意,可是,她們都有神軀,那麼,為什麼蘭亭還要他們去守護那一具埋葬在地獄第十八層的鳳凰骨呢?
於是,東傾與不遇攔在了骨燼與朝燈身前。
聽到他們疑問,開口的不是朝燈,而是骨燼。骨燼語氣清冷,可是,他所說,卻在東傾與不遇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沒有鳳凰骨,小殿下最後如何涅槃歸來呢?”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