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淵身後,風孽雲卻只感覺神魂之有涼意蔓延,然後緩緩……倒了下去。
極淵聞聲看去,見一個虛幻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極為強大的神魂出現在風孽雲身後,看風孽雲倒下去,伸手去接,但是,他的手卻穿過了風孽雲的身體,看風孽雲倒下,他卻只能頹然的看著風孽雲倒在地,無能為力。
那人立在那處,掩在袖的手握著拳,微微顫抖,眼有掩飾不住的悲傷。
極淵看那道虛幻的神魂出現,眼有些震驚,可是眼的戒備和敵意卻是消失了。
――那是……風孽雲的老師……暮雲深,或者說,是風孽雲從帝師玉無緣手搶過來的暮雲深的殘魂。
“冕。”極淵向著暮雲深微微頷首,暮雲深嘴唇動了動,可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可極淵看懂了,他前抱起風孽雲,將風孽雲重新放在榻,然後,法圖重現。
可是,昏迷了的風孽雲似是知道她昏迷後發生的一切似的,在法圖重現後,她額心神印出現,神光閃動,漆黑的浮羅花盛開在風孽雲身下,將風孽雲包裹起來,形成一個結界。
――以冕尊神印結的結界,她知道,即使極淵想做什麼,或者即使是她重傷的訊息被傳入浮羅城風淄衣耳,風淄衣率領諸神打來時,她也出不了事情的。
極淵看著突然出現的包裹住風孽雲的盛開的浮羅,有些驚愕。暮雲深看風孽雲“睡去”自我修復,微微鬆了口氣,然後向著極淵點點頭,重幻作一縷漆黑的魂火,入了風孽云為護著他的那朵浮羅之。
極淵嘆口氣。
原本,風孽雲找他來,是為了給暮雲深造一具神軀,可是,她自己也可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的變故,而且,最大的變故還是她自己的幾乎快油盡燈枯的身體。
極淵出了殿門,看見白色的小糰子窩在一個不知何時來了此處的黑衣女人懷,她的身後跟著的,是冥界森羅道的兩位無常碧落與黃泉,而離他們三人不遠處,冥君寂非洛城與偏君風淨別背對著他們站在那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跟著風淨別來不腐城的幽司司主遠遠的站在風淨別身後,卻並沒有跟碧落與黃泉站在一處。
極淵望了望天空處,嘆了口氣,召來一位宮奴低聲吩咐了些什麼,然後離了不腐城,去的,卻是佛界無sè jiè的方向。
要說補神魂,從古時起,極淵記得佛界的那些人對此道最是拿手了,如今地藏不在此處,也不知他去了何處,又何時可以歸來,因此,極淵想著,他去無sè jiè一趟,去看看,能不能騙一位下來。
雖然,帝師的第三十四重天已經沒有了,而帝師玉無緣也只時收了三位弟子,可是,當年,在第三十四重天之求學的,不只是地藏他們三個。而極淵記得,當年,他的同窗,好像有幾個是來自佛界的。
那邊,宮奴在他走後,又啟了護城結界,徹底閉城,而被“強行”留在不腐城的風淨別沒有什麼別的情緒,倒是冥君寂非洛城看極淵這麼離開,僅僅留下他還有他眼前這個看不出深淺的、不知道與風孽雲是友是敵的人間十八都浮羅都偏君風淨別與一個幽司司主,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心有些煩憂。
倒不是他不自信他會在風淨別出什麼么蛾子時打不過風淨別,而是,他怕風孽雲在他不知情況時酒受傷。
他們兩個人身後,黃泉與碧落看著站在他們身前抱著小崽子狀態的諦聽的圄鶴,對於她這些年的失蹤,想要問什麼,可是,每次話到喉口時又被嚥了下去。
――圄鶴來時,冥君寂非洛城不但沒有因為她在他明令閉守森羅道後擅自離開而降罪,甚至,對於她今日出現在不腐城沒有絲毫的意外,碧落與黃泉從來不是笨蛋,相反,他們聰明的讓人害怕,見這兩人姿態,他們知道圄鶴離開且這麼多年毫無音訊,冥君寂非洛城雖然在第十六層地獄受罰而不出世,可是,這事兒他可能是知道的,甚至,碧落猜想,圄鶴離開森羅道是奉了冥君寂非洛城的君令也不一定。
只是,具體的,他們不敢問。
――從他們三個被冥界曾經的冕尊鳳皇寧淵素擬親自點為冥界第一層極天――森羅道的無常與佐官時,他們兩個人對總是一臉漫不經心,脾氣還很不好的佐官圄鶴總有一種莫名的懼意。
也許……這是因為圄鶴與當年風華無二的鳳皇寧淵素擬總有些相似的緣故。
……一般的漫不經心的笑,一般的處世不驚的淡然,一般的殺伐果斷的……淡定。
看圄鶴抱著小糰子諦聽,卻望著冥君寂非洛城的方向,碧落看著怔怔的望著冥君那方向出神的、皺著秀氣的眉頭的圄鶴,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殿下,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