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長相,而是神魂氣息與氣質。
想到此處,向來悲憫,向來淡定,向來……無情的無塵心竟然起了一絲悲哀。
那女子,明明身牽前世,背後揹著沉重的因果,魔息與死氣浸滿神魂,天道時刻監視著她,時刻會……降下雷霆而時日無多,卻依舊笑得風輕雲淡。
“不過去了一處絕地,為了活著,自然而然的沾染了這些東西。”
“不過讓人意料的是,除了活著,還得了這東西,所以大師不必為我傷心。”
當時,她與他在鳳皇浮羅葬骨之地相遇時,她笑著如此說道。
如今,那女子,又去了一處絕地,他也知道,那女子,終會活著從那處絕地活著出來,可是,等她再從出來時,那時候的她,還是那個名聞於六界之的神祗鳳皇嗎?
無塵閉了一下眼,突兀的,她眼前出現模糊的畫面,然後,等他睜開眼睛時,唇角有鮮血流出來。
私窺立在天地之顛的那位神祗的未來,天罰也落了下來,雖然不重,天罰也非雷霆,可是,他的神魂卻依舊有些吃不住。
不過……鳳皇寧淵素擬的未來……
腳下盛開漆黑色墨蓮,她來時,烏鴉遮天蔽日。
明明,她所在之處,本該……百鳥來朝的。
神祗,死於歸墟,而魔,將從歸墟歸來。
楚漠雲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著眼前身著了青色佛衣的佛子眼神沒有在他背後代表極惡道的法相落下半分,也沒有向他這位來自極惡的君主身看一眼,反而望著他懷的昏迷了的風孽雲,半晌之後,他將手菩提佛珠褪下,向前走了幾步,纏繞在風孽雲手腕之,轉身,再沒看風孽雲一眼,消失在了虛空之,他走時,有一句“痴兒”落入在場之人耳。
楚漠雲看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覺得鼻息間那種讓他聞了之後反而有些煩躁的菩提香淡了幾分,口卻還是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等他低頭,卻見風孽雲睜著眼,手指摩挲著手腕的佛珠,眼一派清明,並沒有半分初睡醒時的迷茫。她似是感覺到了楚漠雲的目光,冷冷的開口,“怎麼,還不放手?”
楚漠雲愣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放手什麼,等她目光有些惱怒的看向他擋在她腰的手臂之後,下意識的鬆手,而風孽雲身體沒有歪倒一下,站在楚漠雲身側那處,即使楚漠雲全是救了他,但是風孽雲還是與他隔了好些距離。
風孽雲皺著眉望著她手腕還沾染著清冷的菩提香的佛珠,想到她神魂起了魔息,瀕臨失控之時湧入她神魂之那股清冷的佛界之人特有的、替她疏理了神魂的神力,還有她將醒未醒之時,聽到的那局“痴兒”,有些許的詫異。
她……不曾認識除了地藏王之外的佛界人,可是。看那人的樣子,他明顯是認得她的。
不明白她與他何處有著聯絡,風孽雲索性不再難為自己,也不想了。風淄衣感覺她手的菩提佛珠似乎可以安撫她自從醒過來之後一直有些躁動的神魂,還有神魂之的那些東西,她也不矯情的把佛珠收了起來。風孽雲覺得,她今日目的已經完成,沉瀟已經落到了她的手,而另外的去往冥府打擾父親安眠的人,也以魂魄消散作為了代價,於是,風孽雲握了佛珠欲離去,可是,風淄衣與楚漠雲卻都再次攔在了她的身前。
“我想去祭奠你父親沈雲。”
“帶本尊去見沈雲……屍骨。”
楚漠雲與風淄衣如是說道。
風孽雲忽略她身側的楚漠雲,望著風淄衣,眯了眯眼睛,“帶你去看我父親屍骨?你算什麼東西。”風孽雲說著,然後冷笑起來,“我怕帶你去了我父親墳前,我怕他見了你這毒婦會氣的從墳裡跳出來罵我不孝,拿你這種東西去汙了他的沉睡之地,打擾他的安眠。”
風淄衣嘴唇微微動了動,她還要再說什麼,可是,她的話還沒有出口,見風孽雲抬了抬手,止住了她的話頭,“怎麼,本尊之前說的不夠清楚,你還要再聽一遍?”
“你風淄衣拋夫殺女,讓我父曝屍荒野,你怎麼會認為他死了之後還願意看到你?風淄衣你多大的臉來尋我要父親的骨?你哪來的臉?”風孽雲說到,這次,她既沒有紅了眼眶,也沒有憤怒,她似乎,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十分平靜。
風孽雲說完,轉身走,風淄衣還在再追,見楚漠雲擋在了她的身前,而只是這楚漠雲攔了她的片刻,這裡,再哪裡有風孽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