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弧翻身下馬衝進來的時候,德勝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尖叫著四散跑開。
“殺人啦殺人啦。”
秦弧幾乎被湧推出去,在隨從的擁簇下衝上了二樓。
風韻猶存的莫娘子此時正失態的在地上爬。
“殺人啦殺人啦。”她用變調的嗓音不斷的喊道。
周箙這個傢伙上過戰場殺人自然不是什麼大事,而嬌娘她也不是嬌滴滴的沒見過血的女子,更況且那些人挾持的又是程四郎。
那可是程四郎。
當初高凌波為了挾制程嬌娘把程二老爺調進京來,但其實對於程嬌娘來說,這種挾制也不過是面子上的挾制,孝道遵從父母之命,對於那女子來說,父母之命能有什麼?無非是恭敬相待婚事嫁娶罷了。
恭敬相待,別說對父母了,就是對陌生人路人這女子都做得到,她無時無刻都端莊有禮進退有據。
至於婚嫁…對她來說更不算什麼,因為都一樣。
但是,這世上到底有不一樣。
程四郎就是個不一樣的,這個蠢笨的唯唯諾諾的弱不禁風的書生,才是真正的能挾制程嬌娘的那個人。 論幫助,就算是週六,也比程四郎幫她幫的多,甚至他根本就算不上幫忙,他一直都在惹事。
可是為什麼,她就願意對他溫柔以待,軟心呵護。
溫柔以待軟心呵護。
你對我如何我便對你如何,也許僅僅如此吧。
有人敬她畏她信她,想幫她護她愛她,那些各色好的壞的真的假的心思,卻偏偏少了那麼一點點。少了一點溫柔一點軟心。
我家妹妹呢,別欺負我家妹妹,我家妹妹很不容易的。
好恨!
秦弧抬手捶了下廊柱。
該殺!
這些竟敢挾持程四郎的傢伙。該殺!
所以,還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吧……
秦弧站定在門邊,一眼看到屋內,人便僵化了。
不….
不!
不!
“公子,是迷藥茶!”一個侍從喊道,從朱小娘子和小廝身邊站起來。
“潑醒。”周箙說道。
屋角的冰盆裡冰已經化成了水,侍從們端起來唰啦倒在了二人頭上。
“冷,冷。”小廝第一個醒過來喊道,一面有些迷糊的拍打自己的頭。看到一頭的水更加怔怔,“出什麼事了?” “你還問!”他伸手抓他起來,咬牙喊道,“到底怎麼回事!”
小廝被打的暈頭轉向,站起來茫然的看,然後就呆住了。
那邊!
“公公公….”他張口要喊,卻發現抖的喊不出來。
與此同時朱小娘子的尖叫聲也在室內響起。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她尖叫著,看著自己被染血染紅的裙角,再看一旁躺著程四郎春靈還有….程嬌娘。
怎麼都是血?怎麼都是血?那女子的手上也是血!
天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