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眾人都爭先恐後的擠進來。
“娘子,娘子,家裡也容不下這麼多人啊。”半芹忙說道。
這一眨眼,院子裡都擠滿了。
程嬌娘哦了聲,目光看向門外。
“那,我就去外邊寫。”她說道。
似乎是一夜間,東城門外茂源山墓前的人都不見了。
最早察覺不對的是那些早起就來這裡提籃叫賣的小販。以往這裡早早大的就有人來,以圖佔據最好的觀摩墓碑的位置,但直到日頭高照,草市的攤販都來全了,除了守墓的兩人外墓前再無他人。
“難道是官府下了令不許驚擾壯士們?”有人猜測道。
“哪有這樣的道理,又不是皇陵。人家家裡的守墓人都沒有驅趕,官府憑什麼管?”
“是不是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在場人頓時議論紛紛。
“別瞎猜了。”有人大聲喊道,“人家程娘子在門前擺席授字了!親自看人寫,總好過呆呆看墓碑吧!”
擺席授字!
“丹娘!”
身後響起喊聲,抱著一卷軸蹬蹬走的陳丹娘只當沒聽到。直到身後又連喊了兩聲,還有一隻手抓住她的肩頭。
“你跑什麼?”陳十八娘微微喘氣問道。
“我有事,我有事呢,姐姐別耽誤我。”陳丹娘掙道。
陳十八娘失笑。
“你有什麼事?女紅才學,功課也不多,除了玩還有什麼事?”她笑道,“過來,跟我寫字。”
“我就是去寫字。”陳丹娘說道,“我去跟程娘子寫字。”
陳十八娘一怔。
“她,她不是不授書嗎?”她說道,“你別仗著小去肆意的纏著她。”
“才沒有呢。”陳丹娘仰頭笑,“程娘子不授書,但是她讓人看書。”
看書?
馬車停在玉帶橋前,或者說尚未到玉帶橋前,因為前邊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了。
“過不去的,我自己走過去。”陳丹娘說道,一面利索的下了車。
陳十八娘忙趕著丫頭們跟著。
“不用,人多地方小,一個人進去就夠了,再站個丫頭擺紙,再站個丫頭磨墨,再站個丫頭,別人還怎麼看。”陳丹娘回頭說道,不待陳十八娘再說話就蹬蹬的擠過人群進去了。
看書?
到底是在幹什麼?
陳十八娘遲疑一下下了車,由丫頭小廝護著擠過人群終於站到玉帶橋前,頓時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