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七沒忍住笑了。
“看不出來啊,你還挺呵護你這個傻子妹妹的。”他笑道。
“可憐人罷了,也不求她如何。只求平安一生就夠了。”程四郎說道。
王十七伸手拍拍他肩頭。
“沒問題,我答應你就是。”他說道,“如果你能幫我見到朱小娘子的話。”
晨光初現時。喧鬧的德勝樓才陷入一片安靜。
一間最上等的閨房裡,朱小娘子正卸去妝。
她本上妝不多。摘下一個朱釵,略擦了胭脂,鏡中的少女便素雅清純的如出水芙蓉。
門被拉開了,一個小丫頭捧著大大小小的盒子卷軸等物進來。
“又這麼多給娘子的?”春靈忙上前接過,一面說道。
“是啊,這些人真煩。”小丫頭揉了揉肩頭嘟嘴說道。
朱小娘子的室內並不大,一張臥榻。一張几案,一張梳妝檯,就擠滿了。
兩人將這大小的盒子堆放在窗邊,這裡早已經擺滿了各種禮物。不管是金銀珠寶還是名士古畫琴棋,都散亂的堆在一起,顯示著主人的漫不經心。
兩個小丫頭一面放下一面隨手開啟看著說笑。
“…春靈,你看這個人送的這個玉佩真好看。”
“…那是自然,朱姐姐配的起最好的玉佩。”
“春靈姐姐嘴真甜。總是討娘子的歡心。”
“娘子的歡心,還用討嗎?娘子值得所有人的歡心。”
聽著這邊小丫頭們的說笑,朱小娘子也忍不住笑了。
“春靈,明日茶會要帶的都收好了嗎?”她問道。
春靈轉過頭恭敬的點頭。
“都收好了。”她說道。
雖然才過來沒多久,她如今已經能跟著朱小娘子行走各家酒席宴會了。她雖然並沒有受過教坊司良好的調教,但人聰慧好學又機敏,從沒出過紕漏,反而將朱小娘子照顧的周到,在朱小娘子身邊,她是最後來的,如今反而成了最受倚重的一個。
朱小娘子對著鏡子接著擦去梅妝。
“春靈,你看這個,送了一張紙。”小丫頭低聲笑道。
春靈扭頭看去。
“又是哪個酸書生寫的詩吧。”她說道。
她不識字,也不敢興趣。
小丫頭是從教坊司教匯出來的,認得字,開啟笑著念。
“寫的倒是不錯。”她說道,“哎?春靈,這人跟你是老鄉呢。”
正端詳一個獅耳螭紋的獸頭的春靈聞言再次看過來。
老鄉?
“…江州..程…”小丫頭念道。
哐噹一聲,春靈手裡拿著的獸頭落地,小丫頭嚇了一跳,朱小娘子也扭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