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七郎還沒走回來,低著頭在找自己的鞋子。
程四郎沒好氣的將被人踩的幾步爛了的鞋子扔給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氣道,“舅父舅母怎麼讓你如此來了?”
王十七坐下來,一面穿上鞋。
“讓你走你自己不走,管我做什麼?”他說道,“我父親母親不管我如何都好,你來這裡做什麼?小心我告訴姑父姑母!”
反倒惡人先告狀!
程四郎在他身旁坐下。
“我不管,不管你管誰啊?”他結結巴巴說道,“你,你不是來接我妹妹嗎?你看看你現在在幹什麼啊!”
“我沒忘!”王十七說道,一面拿起酒壺斟酒,“等我能見朱小娘子一面就走。”
程四郎氣急無法。
“你這樣,我妹妹以後,你能待她好嗎?”他說道。
“當然。”王十七瞪眼說道,一面帶著幾分不耐煩擺手,“別嘮叨了,快些借我些錢。”
“你的錢都花完了?”程四郎驚呼喊道。
這聲音引得旁邊的人看過來。
“小兒。”醉眼朦朧的男人笑著舉起酒壺,說道,“這是銷金窟,錢在這裡可不是錢了…花完了有什麼稀奇,花不完才是稀奇。”
這男人身邊明顯還帶著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伴當,此時笑嘻嘻的喂這男人一口果子,還衝程四郎拋個媚眼。
程四郎一陣惡寒,忙向王十七這邊挪了挪。
“你瘋了,你都花哪兒了?”他壓低聲音喝道。
“也沒啥啊,就撿些稀罕物送給朱小娘子,只怪京城的東西太貴了。”王十七說道,一面催他,“快給我拿些錢來,我家裡的錢還要過些時候才能到呢。”
“我的錢可不夠你扔。”程四郎說道。
“不過也是。”王十七摸著下巴說道,“朱小娘子在京城,什麼稀罕物沒見過..這朱小娘子是官宦人家出身,又琴棋書畫皆得…”
說到這裡他想到什麼,一拍程四郎。
“你不是詩寫的好,你快給我寫一首。”他說道,“朱小娘子看上了眼,我就能得見一面了。”
“詩以言情,怎麼用在這裡?”程四郎神情尷尬說道。
別說在這裡寫詩了,他們這般人家的孩子敢踏入青樓都是要被打斷腿的。
當然他這次的不算,他這次是為了看著王十七。
“廢話,我對朱小娘子的仰慕之情不也是情嗎?”王十七說道,“快點,快點。”
程四郎猶豫一刻。
“你見了她一面,就走嗎?”他問道。
“不走難道住下嗎?人家又不是娼。”王十七說道。
當然官妓不陪夜的規矩也只是說一說,真要陪也沒人管,只是看你夠不夠資格讓人家陪了。
這一點王十七還是多少懂規矩的。
程四郎哦了聲。
“那,你以後要善待我妹妹。”他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