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他們一開始來找知府大人。爭家產,子告父,再加上知府和自己的關係,估計是當場就能綁了送程家去。
只有節推官這樣沒見識的又貪財的才會被周家的名號唬住。
程大老爺搖頭笑了一聲,將滾滾的茶倒入杯中。
要說知府這裡的茶還不錯,不過離他吃的還是差一些。這件事如果辦好了,就割愛送知府一些,讓他開開眼什麼叫真正的好茶。
半芹從門外走進來,便看到程嬌娘正收起弓箭,金哥兒正高興的數著草靶子。
“娘子。”半芹說道,取過一旁的斗篷給程嬌娘披上,“街口的孩子們說,大老爺去見知府大人了。”
程嬌娘嗯了聲轉過進屋。
“他們說大老爺和知府大人關係不錯。”半芹又說道。
“關係?”程嬌娘說道,一面解下斗篷,“還是規矩可靠些。”
半芹還是有些忐忑。
“娘子,我們要不要再做些別的打算?”她說道,“適才秦家的人來見我,說不知能不能拜見娘子,昨晚二夫人說的是真的,原來秦夫人真的給你說了好些親....”
程嬌娘笑了。
“現在不需要做別的打算了。”她說道,一面微微一笑,“如果昨日曹貴他們沒有進大牢,我們倒是需要做別的打算,他們進了,那就沒事了。”
沒事了?
程嬌娘伸手散開頭髮。
“我說過,關係,人情,都比過規矩,沒有人情的才是最可靠的。”她說道,回頭衝半芹微微一笑,“而從昨日的結果來看,這個推官是個可靠的人。”
這個推官可靠?
半芹依舊不解,不過世間的事也不需要都知道的那麼清楚,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跟隨的是誰就可以了。
有人指路,有人則是走路,各安其能。
“娘子,奴婢伺候你洗漱。”她說道。
“什麼?不能打出去?”而此時宋知府聽了手下的回稟,驚訝不已,旋即更怒。
這個李推官,果然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公然違背自己的命令。
“大人,李大人說不僅不能打出去,還要升堂呢。”親隨說道。
“這種違背倫常的案子還要升堂?”宋知府怒道,“李木匠那小兒是被京官的名頭嚇傻了嗎?這是江州,不是京城!”
節推祖上木匠出身,一直到他父親這一輩還是做木匠,因此私下諢號木匠小兒,當然這種帶有鄙視嘲諷取笑性質的稱呼,只有在對頭口中或者對李節推不滿時才能聽到。
宋知府如此稱呼李節推,可見是動了真怒了。
“大人,李節推說,他是接了程娘子告嫁妝的狀子,但審的卻不是這個,審的是人家訴的鬥毆。”親隨忙說道,“而且是主犯自首,所以要傳喚被害者前來指證。”
竟然如此?這樣也行?
宋知府皺眉捻鬚一刻。
“果然奸詐!”他拂袖冷笑道,“竟然能想出這等接下狀子升堂的主意,木匠小兒倒也不負木匠之名,手藝做的精巧,升堂就升堂,我倒要看看,這周家仗勢耍詐強訴狀,以為我江州府的官員都是木匠小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