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淳面色蒼白,但是話裡話外卻透著堅定。
楚國公嘆氣,若是強行攻入皇宮,難保史書難寫,便是奪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順,可是眼下卻無他法,老皇帝這麼久都沒鬆口立儲,宇文淳和宇文二人便是籌謀的多麼天衣無縫終究少了一紙詔書。所以這二人拼的也就只有速度和魄力
“禁衛軍那裡也無須擔心,總統領周恆一直是老夫的心腹,若真的到了不可逆轉的程度,他自會保證你涼州府的兵可以瞬間進宮。”
既然二人都無法名正言順,那麼也只有重兵逼宮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長宣宮,夜初涼。
貴妃屏退眾人,不多時,慶國公趁著夜色,瞧瞧趕了過來。
“老臣拜見貴妃娘娘!”
慶國公剛要行禮,就被梅貴妃一把扶起。
“父親大人不必多禮,到了女兒這裡,自然放心。”
慶國公抬頭,對著梅貴妃點了點頭。貴妃親自關了門,二人才坐下穩穩神。
“剛聽說娘娘已經去瞧過了陛下,這才急急的趕來,陛下如何?”
福雍宮把守森嚴,慶國公就算是國丈,實際也不過是外臣,跪著也只有宮外跪著的份兒,索性自己生出這樣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兒來,當了貴妃,才能有機會守在皇帝身邊,瞭解些具體情況。
貴妃的手指冰涼,緊緊的攥在一起,瞧得出是難以掩飾的緊張:“女兒剛去的時候,太醫正在給陛下針灸,身上的十幾處大穴都上了針,但是陛下還沒有醒,女兒知道爹爹應該惦記,所以才急急回來等爹爹,不知現在福雍宮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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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國公嘆氣,景文帝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便是熬不過今晚就歿了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誰人也沒想到,居庸關顧青城居然出了這樣一檔子事,偏巧著葉朗好似暗地裡再給顧青城挖坑,今日朝中娘娘沒見到,難得的百官一心,若不是陛下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沒準顧青城就要被架在火上烤。”
貴妃凝眉,朝中的事情向來風雲多變,她雖然也有所瞭解,但是畢竟是後宮婦人,比起朝臣自然見識少一些。
不過有一點他卻是明白的,眾人搞垮了顧青城對慶國公府的大業有百利而無一害。若說非有什麼害處,也不過就是眼前,景文帝被氣的怒火攻心,宇文澈和宇文淳的終極行動近在眼前。
大祿的這場狂風暴雨終究是要開始了。
“貝子澈準備的如何?宇文淳的涼州府底子厚的很,女兒只怕···”
慶國公挑眉:“庸兵造反?逼宮用強?娘娘放心,不到萬不得已,宇文淳一定不會這樣做的,涼州一支向來重視名聲,若是不在乎造反奪主的名聲,宇文淳的老爹就夠陛下喝一壺了,可是實際上,涼州一支不還是滿口的仁義禮智信,偏安一隅,蓄勢待發?比起宇文淳這個偽君子,宇文澈可是個真小人,娘娘放心,倘若陛下真的熬不過這一關,奪位之爭,宇文澈未必就會落了下乘。”
貴妃苦笑:“女兒不過深宮婦人,一切全仰仗爹爹在外籌碼,至於雪兒,爹爹儘管放心,女兒定然好生照料她,只等貝子澈大業已成,便是賀若雪出嫁之時。”
慶國公欣慰的對著梅貴妃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貴妃嘆氣,心中明明難過的要命,嘴角卻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對了,其實這笑容只是自嘲,嘲笑自己終於要變成老死宮中的老太妃,再也沒了慶國公府的利用價值,而她的妹妹,曾經碰在手心的珠寶,就要在不遠的將來,接替她的使命,把一生都拴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沒有自我,只有家族,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景文帝到底還是醒了過來,再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吐出一口黑紅黑紅的淤血,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
“太醫!太醫!陛下醒過來了!”
天色矇矇亮,胡總管使勁兒的揉揉眼,生怕自己看錯了一樣,再看見景文帝的睫毛動了動,才滿心歡喜的去喊太醫了。
太醫院一整晚都候在耳房,生怕景文帝有一點意外,如今被胡總管這樣一喊,整個福雍宮都嘈雜起來。
看著太醫們一個個衝進去,宇文澈低頭,宇文淳抿唇,景文帝醒了?看樣子警報解除了。
兩個都沒有完全把握的人雖然並不缺孤注一擲的勇氣,但是卻又都不敢小看彼此的魄力,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天道而已,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殘酷。
幾個有資歷的太醫輪番的把脈,針灸,小宮女來回忙碌,不停地段著熱水和溼帕子。
景文帝緩緩地睜開眼,頭上的帕子帶著一絲涼意,讓他的神志漸漸恢復過來:“太醫,朕現在病情如何?”
老太醫戰戰兢兢,活是活過來了,能活多久是個未知數,不過便是上天開恩,也不會超過一個月。自然,太醫心中有數就得了,話是不能說的這麼直白的,御前的差也不是這樣當的,不然早就腦袋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