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段珪為首的另一方一方就堅決反對,認為應當賞罰分明,一視同仁,便是大祿相爺,顧氏青城,既然犯了錯誤,出現紕漏,就必須要受到處罰,不然難以服眾。
宇文淳蒼白著臉,一邊咳一邊失笑,瞧著杜啟明這一方是對顧青城忠心耿耿,話裡話外的滿是讚揚,但是實際表達的思想卻很有趣,他們不為顧青城開脫糧草之事,而是滿口的替顧青城認下疏漏,所表達支援的理由就是咱們相爺既然這樣文韜武略,那麼出了錯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總要給陛下個面子嘛。反倒不如段珪一方的反對來的坦蕩。
瞧著兩方僵持不下,但是就這麼吵著吵著,還沒等顧青城本人發來信函戰報,直接就把顧青城領兵不利,監察有失定了下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不容置喙。
自然,朝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大臣曾經是顧青城的死忠,但是且不說皇帝有意讓宇文澈或宇文淳繼承大統,顧青城瞧著沒戲,就算這些人依舊對顧青城抱有希望,可是前線的大火總不是假的吧,便是不瞭解具體情況,但看事情的嚴重性,這些人還真就做起了縮頭烏龜,竟無一人敢上前爭辯幾句。
朝上吵得腥風血雨,顧青城躺槍躺的轟轟烈烈。
景文帝坐在堂上被堂下的這些老狐狸攪合的腦仁兒生疼,他雖然百分之百的相信顧青城的忠誠,肯定顧青城的能力,可是畢竟幾十車的糧食付之一炬,這樣的疏漏可不是小問題,就算事情查清,是忽灼派人偷襲的糧草,可是失察之罪是抹不掉的,而且,最關鍵的是,糧草被燒,軍中士氣必然大減,就算派了援軍過去,也難保不會趕不及,或者居庸關再起禍事。
如今朝中正是二虎相爭,居庸關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老皇帝百感交集,可是庭下卻吵得不可開交。
卓陽公皺眉,此番顧青城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他有心周旋,又看著楚國公和慶國公這兩個老傢伙正賊兮兮的看著自己,剛要說出口的話還是吞了下去,眼下若是強出頭,萬一惹火燒身,倒是得不償失了。這些人擺明了是要趁著顧青城不在鳳陽城狠狠的給他下個絆子,僅憑他一人之力,都是徒勞噫。
景文帝冷言看著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朝城們,心中是無窮無盡的怒火,邊關告急,這些人沒有一個主動為他分憂,解決糧草的事情,反倒是興致勃勃的藉機討伐顧青城,巴不得顧青城死在邊關永遠不再回來才好。他這個皇帝啊,從來知道他的臣子們鮮少有什麼忠誠烈士,多年來朝中的平衡也不過是他的帝王之術權衡之下的效果,可是如今,曾經英明神武的景文帝已經垂垂老矣,心中面對這樣滿口仁義道德,盡是自私自利的臣子們,心中怎能不悲痛,怎能不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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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以為,應當立刻傳書居庸關,撤銷顧青城的大將軍統帥之位!顧青城出現如此大的失責,已經不陪成為一軍統帥!”
景文帝面色潮紅,辛苦的喘著粗氣:“哦,段愛卿心中是這樣想的啊!其餘愛卿呢,可有什麼異義?”
杜啟明上前,俯身:“段大人之話老臣不敢苟同,縱然顧相此番有不周之處,但是卻遠沒有段大人說的這樣嚴重,不過是糧草嘛,再去運幾車又能如何?”
段珪冷笑:“不就是糧草?再去運幾車?杜大人說得輕巧,糧草問題是行軍打仗的大事,且不說前方戰事如何,單說燒掉的這些糧草,就夠鳳陽城的百姓吃上十年的了!這是多大一筆開銷,多少金銀?我大祿縱然國富力強,但是畢竟邊境不太平,又有各部落虎視眈眈,一個格爾那就搭上這麼多的人力物力,日後若是高麗,克扎不等等都起兵造反,按照我們顧相的打法,大祿危噫!”
杜啟明不服:“段大人不要聳人聽聞,眼前戰事緊張,便是要處罰顧相也請大人以戰事為重,等到我大軍凱旋歸來之日,想來顧相也不是耍賴撒潑之人,若有錯,必會自請處罰,何須大人如此催促?”
景文帝張口:“聽了這麼久,朕聽明白了,段愛卿要求立刻嚴懲顧青城,而杜愛卿倒是個和緩的,建議等戰事結束讓顧青城自請謝罪?”
杜啟明不言語,段珪偏頭:“回稟陛下,老臣只是認為,無論何人,但凡有錯,就要一視同仁,獎懲分明。”
景文帝冷笑,漠視著朝下眾人,隨即一手掀翻了桌上的疊疊奏章。
“你們各個滿口要嚴懲顧青城失察之罪,那是不是也要嚴懲朕派排程派遣不利之罪!”
卓陽公率先跪下:“老臣不敢!”
卓陽公在前,後面的人都稀稀拉拉的連忙跪了下來。
“臣不敢!”
“老臣不敢!”
“微臣不敢!”
“臣等不敢!”
景文帝激動的站起身來,正要張口,只覺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胡總管驚呼:“陛下!陛下,快傳太醫!傳太醫啊!”
眾大臣聽到胡總管的呼叫聲,連忙起身擁簇而上。
人群中的宇文澈和宇文淳彼此對視,眼中有眾人看不懂的複雜和決絕。
景文帝被這些別有用心的氣的怒火攻心,當庭昏了過去。
朝中一時徹底亂套,宇文澈和宇文淳各自糾集陣營,隨時做好若是皇帝殯天,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準備。
眾人踉蹌的跪在福雍宮外,一跪就從早朝跪倒夜深,太醫院的太醫輪流前去,福雍宮來來往往,雜亂無章。
楚國公同宇文淳靠在一起,二人低語,不時的瞧著宮人太醫來來回回的人來人往。
“涼州府的府兵和家臣已經早早候在鳳陽城外,我已下令,約定訊號,只待一聲令下,便可以衝進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