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無限接近自己先前所知的人類極限速度了,如果自己跑得比陳濤更快,那是否意味著……
算了,不管了,盡全力跑吧。這事情可能還要和分配工作掛鉤,雖然看自己現在的狀態,大概離過去想要從事的相關工作越來越遠,但起碼錶現得越好……工作應該能更好……吧?
哪怕真的因為看中自己的身體素質,而把自己丟去做體力活。只要自己表現出來的體力越強,工作量同比上漲的同時,待遇總得給到位吧?
抱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僥倖心理和亂成一團的思緒,李儉交出體檢單,站到起點線後。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面前是一條跑道,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能跑出去時,方才的思緒便從一團亂麻簡化成兩個線頭——要麼用盡全力地跑,要麼毫不在乎地走個過場。
微微壓低身體,做出預備跑步的姿勢。李儉覺得自己已經將動作做到位了,但另一個聲音正叫喊著,“這就是業餘人士的跑姿”!
這是自己心裡的聲音,來自自己的聲音是最能激怒自己的。
李儉生氣了,他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嚴肅起來。在預備階段看著腳下塑膠跑道的目光逐漸上抬,直到能看到跑道的另一頭才停止移動。
他想象自己的腳下踩著某種彈射器,便把自己發射出去;又想象著自己的雙腿能變成某種四杆機構,從而做到如同飛輪般快速的跑動。
總之,他期望自己能夠調動自己身體的全部能力,在百米跑這件事上,創造自己儘可能的最高峰。
他衝過終點,腳步才慢慢減緩,最終轉回步行。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呼吸也急促起來,肺部的膨脹收縮在短時間內重複多次,讓它久違地覺得有些疼痛。
全身的反饋都在說明一件事——這次百米跑與引體向上不同,確實觸及了自己在百米跑上的極限,即使不是完美,也是全然盡力後的結果。
過於激烈的心跳、急促的喘息、爬上高峰的血壓,衝撞得李儉沒法進行復雜的思考。
自己跑來的方向似乎正在吵鬧,可是在吵什麼呢?
李儉慢慢走回起點,在一片喧鬧聲中接過自己的體檢單。
“走吧,去下一個專案。下一個專案是什麼來著?”李儉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切換成了體育模式,連腦子都有些糊塗了。
心臟似乎只顧著給肌肉供氧,消解短距離爆發跑時遺留在肌肉中無氧呼吸作用產生的乳酸,讓大腦有些執行不暢。
“……去下一個專案倒是可以,不過你不需要看一下自己一百米跑了多少嗎?”黃承志繞到李儉背後,半攙半推地,催促著幾人迅速離開這個地方。
李儉也確實覺得累了,便任由黃承志攙著自己,邊走邊開啟體檢單:“我能跑多少,最多也就是比陳濤跑得快吧……嗯?我眼花了?”
李儉撓頭,明明剛才測過視力,自己的視力應該沒有變得更差,那麼現在的演化是因為跑得太急了,熱血把腦子衝暈了嗎?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眼花,能不能幫我指一下,對應一百米跑的資料在哪裡,是多少?”
陳濤湊了過來,掃了一眼檢查單,伸手,指向檢查單表格中一欄的數字。
“這是九吧?”
“你再看看?這是七!”黃承志高聲叫嚷著,發現自己的大叫引來他人圍觀,立刻放低音量,“你剛才一百米跑了七秒八八!”
“我?跑了,七秒八八?”李儉還糊塗著呢。
“對,你跑了七秒八八,工作人員還以為儀器出問題了,檢查發現沒問題,於是給你寫上了。多虧咱們中途跑出去過一次,現在排的這隊伍和我們不熟。要是都是熟人,知道是你跑出七秒八八,光是同學就能把我們門檻踏破。”陳濤為這個成績作證。
“我們現在的寢室可沒有門檻,原來的宿舍也沒有。”胡志嘉指出言語中的事實性錯誤。
“我跑了七秒八八?”李儉稍稍回神。
人類的極限跑步速度究竟是十米每秒還是十一米每秒,已經無關緊要了。七秒八八,他方才的一百米跑平均速度已經突破了十二米每秒,如果考慮到加速階段的時間浪費,最高速時可能達到了十三米每秒。
這已經和以前的人類極限跑步速度拉開了顯著差距,無法用自己記不清人類極限跑步速度具體是多少搪塞過去。而且本次測試是電子裝置計時,如果陳濤說的沒錯,工作人員還檢查了儀器,發現儀器並沒有故障,確實認可了這個成績。
體檢單上的數字“7”88”,正用剛剛才發生的事實告訴李儉,這個世界變了,而隨著世界變化,自己也變了。
不能再有僥倖心理,不能再像方才引體向上做了三十個一樣,以“這是燃燒了人體生命潛力”為自己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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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人體潛力確實能讓人擁有連做三十個引體向上的可能性,但那能讓人以十二米每秒以上的速度跑完一百米還能走回起點,拿著體檢單,站著活到現在嗎?